翌日
外头天已经大亮,可卧室里还是昏暗一片,静悄悄的,只剩船头的闹钟还在滴滴答答的走着。
大船上两人相偎而睡,女人躺在男人健硕的臂弯处,男人的下巴又抵在女人的发顶处,气氛温馨而静谧。半晌,季铭律缓缓睁开双眸,他抬头扫了下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和闹钟上的时间后小心翼翼地起身。
颈间没有了那温热,洛潇迷糊的皱起眉慵懒地动了动,随着她的动作那头黑色柔软的长发就从被子里露了出来,手指还下意识地不停游动,好像在的寻找着什么。
见此,他把枕头拿过来放到她胸前,看到她把枕头抱成团后眉头才又舒展开来,男人无声地笑了笑。
早上的温度没晚上这么冷,季铭律就把暖气调低了几度,觉得温度合适了他才拿上衣服去了侧卧。
上次季太太把他衣服全打包寄回去了,所以这三天的衣服都是他自己带来的,一天一套,刚好。
等季铭律再次出来的时候,他已换好了一身随意舒适的衣服,藏蓝色棒针毛衣和白色牛仔长裤让他少了几分平日的沉稳,多了几分本该属于这个年龄段里男人该有的魅力。
他走进厨房把从昨晚就泡好的黑米放到锅中,慢慢的用中火熬煮起来,认真的神态不亚于看公司文件。看见锅里的米在噗噗翻滚着,他就拿起大勺不停的搅动,渐渐地,能闻到那漂浮着的气雾透着淡淡的清香味。
半晌,他把粥端了出来,正好听见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在嗡嗡作响,长腿一迈,走过去接通电话。
“什么事?”
“季少你现在可得来公司一趟啊!”那头传来jay有些激动的声音,“莎那夫人派了负责人过来,说是可以跟签约开拓国外市场,董事长正在邻市谈项目赶不回来,他让你回公司来处理这件事。”
“知道了。”男人淡淡应了声就结束通话。
他站在客厅中央,视线落在饭厅桌上看了会,然后转身回到卧室,他半跪在船边弯腰轻轻拍了拍女人肩胛处的被子,“潇潇。”
女人睡得很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季铭律见她这般熟睡本不忍心叫醒她,但转而想到不跟她说一声就出去待会她清醒了一定会闹脾气,只好伸手刮了刮那娇嫩的脸蛋,刮了好几下女人这才有点醒来的迹象。
“潇潇,潇潇……”
洛潇艰难掀起一半的眼帘,不满的嘟着嘴,“干什么……我还没睡好……”
“公司有点事我现在得去处理,大概中午就能回来,你要是待会儿饿了饭桌上我煮得有黑米粥。”
“嗯嗯……我知道了。”女人闭着眼应了下,然后翻个背又睡了过去。
季铭律眉间染上一丝无奈,然后弓着身在她发间落下一个轻吻把沙发上的大衣拿上才不舍的离开。
*
“季少,你可来了。”
“那边派来的负责人在哪?”
“正在会客室。”
“好。”季铭律正准备走向会客室的时候却被jay拦下。
“季少,你的衣服用不用换……”
“这样就行。”盯着男人离去的背影,jay疑惑的蹙起眉,往常凡是会客季少一定会换上正式的着装,今天这是怎么了?
季铭律跟莎那夫人派来的负责人办妥签约事宜总共不过十来分钟,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谈话合约已经签好了。
“希望和英撒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双方友好握手后,秘书才送他们离开。
“季少,你说英撒怎么又想通和我们合作了?”
季铭律垂下眸,眼底的光冷冽而深邃,低低的说:“大概是因为那更重要的东西不存在了。”
那一天,他去找莎那夫人要个答案,也只换来一句。
【夫人说,有些东西固然重要,可一旦出现比之更重要的东西时,她自然会选择后者。】
男人的声线压得很低,jay一时没听清,“啊,季少你说什么?”
季铭律沉默着收好合约书,并没有回应。
jay站在一旁,讪讪的摸了摸鼻头。
处理好公司事情后,季铭律在大门口遇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男人穿着一件浅灰色马海毛棒针毛衣,内搭柠檬黄色,浅灰色牛仔裤搭上白色运动鞋更是让他在凌冽的寒风中多了几分柔柔软软的感觉,他的脸色比往日更白,可杏眸的光又亮亮的,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怎么,季少看见我好像不大高兴啊。”
季铭律面无表情地越过他,准备开车离开。
可宁骁追上他又把他拦下,眉眼间像是在堵小姑娘似的轻佻,“都不问问我有什么事就走?”
“宁骁,我没你这闲工夫。”
“既然季少是个大忙人,那我就长话短说。”男人唇边笑意更浓,“我后天就会带洛潇去法国。”
闻言,季铭律瞳孔骤然一缩,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布满冷峻,“你可以说得再可笑点!”
“你不信?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后天她跟我离开了,五年之内你不准踏足法国一步。”
男人双眼一眯,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这个赌?”
去法国?季太太怎么可能丢下双亲放弃学业跟一个不怎么算朋友的男人去法国?
这个赌,根本毫无意义。
宁骁微微抬高下巴,“反之,如果她后天没跟我走,那我就立马回英国,并且……终生不踏足a市一步。”
五年比上终生,听起来好像是季铭律更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