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姜兴荣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游走在朦胧灰白的大街上,路灯还未关灭,除了橘黄色的灯光,还有的散发着束束醉人的霓虹的光,照得他困意十足,他加紧了脚步,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他强瞪着双眼,生怕自己会在路上睡着。
尽管是瞪着眼睛,他的瞳人丝毫起不到作用。在快到家的时候,他突然被一辆迎面而来的三轮车刮倒在地上,一下把他给撞醒了。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他就已经被人扶了起来。
姜兴荣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瞧清楚了肇事者,是一名年过半百的男子汉,一头有些花白了的头发让他显得苍老了些,满脸的担忧与愧疚,告诉他,只有过错,没有恶意。
“你没事儿吧,小伙子?”骑车的男子紧张地问他。
“没事,大叔,您走吧,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上了你的车,耽误你上路的时间了。”姜兴荣揉了揉有些破皮的膝盖,苦笑着说。
“那,那怎么行啊,是我撞了你了,小伙子,你真没事吗,你摸摸,哪里疼或者怎么样,我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骑车的男子有些不放心的说。
“真的没事,你放心好了,就是有事,我也不会怪你的。”这人还真奇怪,换做别人遇到这样的事早不知道跑哪去了,就算被抓个现行也独活耍赖,象他这样主动认错,要求陪人上医院治伤、赔偿钱的骑车者开车人哪有啊?
“哦,那对不起了啊,我可走了。”他回身上了三轮车,骑了好长一段路,又折回来,告诉姜兴荣他的姓和名,他住哪个村哪幢房。临走时,还叮嘱一句:“有事,一定要找我啊!”
姜兴荣负疚地点点头,心想,真是个好人啊!我值得你这样吗?有事也不会找你麻烦的,况且,我只破了点皮算什么。好人,应该有好报,我再也不为难好人了。
回到家里,天已大亮。睡觉,是睡不成了。象他这样缺睡少困的人,躺倒在床上,那肯定是起不来上班了。但离上班时间,又还有2个来小时,突然,他灵机一动,拿了时钟拨了闹铃,坐在靠背椅上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正好是上班时间,他匆匆赶到厂里,还早到了十五分钟,主任比他早到了,远远看到他就叫了:“兴荣,早啊!过来,先到我这里坐坐。”主任很热情地把他迎进了办公室。
姜兴荣的新主任就是红莲的妈,她姓吴,大家都亲切地叫她吴妈。由于菊米的炒作是她的专利,技术生产和行政管理全由她负责。起初,兴荣知道公司要安排他去吴妈手下干活,很担心,怕吴妈不喜欢他,因为小时候吴妈就不喜欢他,当然那都是他爸爸妈妈的名声不好造成的。想不到老人竟不记前嫌,待他如宾,不禁感激涕零。连忙说:“老主任早,我向你报到来了,请多指教,多指教!”
姜兴荣的表情显得有点尴尬,哭不象哭,笑不象笑。由于他事先没想到,见了面怎么称呼,大家可以叫她吴妈,他不可以,因为她妈和红莲同背,如果叫她婆婆,他觉得太别扭了,况且,她还没到当婆的年龄,叫她吴婆,没大没小,那是绝对不行的,就是吴妈不计较,同事也会怪他没礼貌,太不懂事了。幸好,他脑筋急转弯转得快,叫一声“老主任”是最适合不过了,只可惜表情不怎么好。其实,兴荣多心了,吴妈哪有那么细心呀,哪管他表情咋样,一句“老主任”就叫得她晕乎乎,飘飘然了。兴荣一来这么尊称她,确立了她的领导地位,她怎么会不高兴呢?
兴荣的情况,红莲早就向她妈介绍过了,说现在的兴荣处事待人怎么怎么好,工作怎么怎么能干,怎么怎么积极,怎么怎么认真,怎么怎么负责。红莲很欣赏地对她妈说:“妈,兴荣现在是回头的浪子,金不换啊,听说我要调他走,泉水净化车间还不肯放呢,车间主任多次跑到我办公室要求留下他,我都没答应。我现在把她调给你了,你要好好待他,大胆起用他,放手让他干,让他做你的传人,把你的技艺和经验传授给他,你也好早点退休。我又不能到车间干活,不想学你那套技艺,你不传他,传谁呀!……”
“好啊,看看,再说!”吴妈听了,心里很高兴。她早就想找个传人了,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现在红莲帮她找来了,她当然高兴,但她不会立即答应,必须经她自己考察核实,看准了才行。她把她的菊米炒作技术视作祖传秘方了,她怎么肯随便交出去呢?所以,她对兴荣的到来,很重视,亲自给兴荣让坐,亲手给兴荣倒茶。
搞得兴荣受宠若惊,无地自容。点头哈腰地跟随在她左右,“老主任,我自己来!老主任,我自己来!”直到吴妈把一杯香喷喷的菊米茶送到他的手里,叫他坐,他才坐了下来。
吴妈笑逐颜颜开的看着兴荣说:“你就别客气了,以后,你多帮我做点事就好了。我正愁没帮手,红莲把你调派来帮我,我很高兴啊!”
“以后,你尽管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只是我什么都不会,还望老主任多多指教!”姜兴荣诚恳谦逊地说,他好想把心掏出来给吴妈看,以求得吴妈的信任,只是,不知说什么好。
“会的,我一定会把我所有的小知识传授给你,只要你好好干,一定有出息!”说到这里,吴妈起身示意兴荣跟她到各处看看,熟悉熟悉情况。兴荣立即站了起来,紧跟在她身后。她一边走一边认真地向兴荣介绍了所有参观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