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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和二年十一月,对明国持续了将近一年的讨伐终于以陵国的胜利宣告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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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结束后,卫景离率大军撤离明国境内返回陵国,而明国则成了陵国的附属国,所扶植的新皇是皇甫萧的二弟皇甫荣。
皇甫荣此人从前长期被皇甫萧压制,虽不似皇甫萧那般有智有才,但胜在性情老实,就算登基为君,也不会对皇甫萧的后嗣有半点刁难。奚茗猜想,卫景离之所以大力帮扶他坐上帝位,估计也是看中了这点吧。
征和三年春分,卫景离处理完战后诸事,终于举行登基大典,普天同庆。
是日,宣政殿前仪仗夹道,侍臣俯首、宫女举扇,孔雀屏光彩映金殿;殿宇正门金椅向南,冕服案于前,卫景离告祭礼成,百官望座跑奏:“告祭礼成,请即皇帝位!”
便只见群臣扶拥卫景离坐至龙椅,执事官举冕服案、宝案至前,诸臣跪进。静鞭三响,礼乐大奏,遍地大臣朝拜三下。卫景离玄衣纁裳,广袖轻拂,威严道:“平身。”刹那,礼乐声止。
捧宝官上呈玉玺交于李锏,李锏递玺上言:“皇帝登大位,臣等谨上御宝。”
通赞官高唱:“就位,拜,平身——”
斯须间,文武百官鞠躬、拜兴、平身、搢笏、再鞠躬、三舞蹈、跪左膝、三叩首、三呼万岁、再三呼、跪右膝、出笏。
接着,百官就位,卫景离穿衮冕升御座,大乐鼓吹,百官三跪九拜,礼成。
当日,卫景离于丹凤门上颁布新政、大赦天下,改年号龙朔,是年,即龙朔元年。
半月后,陵国新皇即将迎娶皇后的请柬发往诸国,婚典之日就定在四月十九,准皇后生辰这天。
龙朔元年四月十七,阖国的雷向黎、弗国太子、明国皇室代表、南方拜格皇子和丞相、其他国家的代表陆续以使臣身份前来朝贺。
他们都知道,陵国新皇卫景离,不仅压下其兄卫景乾,还一举消灭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皇甫萧,这样的人物可怕又可敬。自从明国成了陵国附属国后,陵国的军事实力已经毋庸置疑地跃居大陆第一,只要卫景离跺跺脚,大陆都得跟着抖三抖。
如此一来,婚帖一下,岂敢不来?小国君主立即准备贺礼,派出丞相、皇子级别的人物为使,千里迢迢前来道贺。有心者顺便也想来瞧一瞧,那传说中卫景离的王牌女将究竟是何模样,一介平民女竟能一夕之间成为陵国皇后!
朝贺的使臣当中,阖国的雷向黎最为诚心。他来的时候,还捎了秦博雅的口信给卫景离,祝他和奚茗幸福。
奚茗听了,会心一笑。看来,秦博雅放下了。
当初,拿起来时那么难,放下去时那么痛。熬过了,世界便宽了。
只是,一直到十七日晚,奚茗也没有听到关于谷国方面的任何动静。
谷国使臣……会是谁呢?
她还记得,彼时卫景离与秦博雅大婚,某人作为谷国的澈郡王参加了婚典。盛礼之下,危机重重,某人得到暗示,在麟德殿一隅救了她。
那么在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候,他还会“顺道”出现么?
翌日清晨,谷国的使臣便到了——只不过来的不是徐子谦,而是邓瑶珠。
邓瑶珠还是那般爽快利索,只跟卫景离打了个招呼就直奔奚茗的蓬莱殿而去,见面还没好好说上一句话就扑/到奚茗身上,在她脸颊上连“香”三下,大呼:“茗儿,你想死我啦!你不在的日子真无聊,整个洛邑都很无聊!”
奚茗笑嘻嘻地后退两步,将邓瑶珠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了几番,立在她眼前的美人儿再也不是那个动不动就抽鞭子的少女了,此时的邓瑶珠已然是谷国皇后、小皇帝谷梁郁的心尖尖了!
“等等,我听说……”奚茗陡然想起前段时间卫景离说,珠儿似乎有喜了,她的目光在邓瑶珠尚且平坦的小腹上转了两圈,指了指,诡笑道,“珠儿你要给谷梁小皇帝‘生猴子’啦!”
邓瑶珠羞赧一笑,手掌抚上小腹,喜道:“真是的,虽然距离大婚还不足半年,但……我哪里知道郁哥哥竟是那般勇猛啊……”
来不及消化邓瑶珠油腻的羞答,奚茗脸色登时一变,上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嗔道:“怀着孕呢就敢坐船、骑马地跑来定安,你是不是疯了?我要是你肚子里的‘猴子’我都得恨你!哎,怎么办,我猜谷梁小皇帝现在应该恨不得掐死我了!”
“呵呵,哪有那么严重啊,你看看我,活蹦乱跳的,坐船都不晕!而且郁哥哥也没说什么啊,不过就是把雷霆十二士全发来保护我了,还下了死命令,若是我有个闪失,就让他们提头来见!”邓瑶珠咧嘴一笑,将自己逗得直不起腰来,挂在奚茗身上。笑了好一会儿,她才敛起笑脸,抱着奚茗道,“我来,除了想念你以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
奚茗心里一紧,大概猜到了邓瑶珠下面的话。
“郁哥哥收到请柬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表哥,打算让他以郡王、国戚的身份为使出席,但表哥竟然……”邓瑶珠顿了顿,缓缓道,“没想到表哥许久没有讲话,半晌后的第一句竟然是——拒绝!我当时质问表哥为何不愿前来,他却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我一怒之下,求郁哥哥让我来定安,一方面是想亲眼看着你嫁给卫景离,另一方面也是激表哥一起来。结果没想到……直到我离开洛邑,表哥也没有踏出徐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