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母走后,陈百灵又发了会儿呆,便自个起来梳洗,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着头发,慢悠悠的对杜娟道:“把我那件石榴红绣金丝雀的彩条裙拿来,我要穿。”
杜鹃喜道:“姨娘,您要出门?”
陈百灵道:“出什么门?我要去见老爷,老爷不是常说我穿彩条裙衣好看吗,我这就穿给他看。”
杜鹃忙点头道:“是!”即刻拿了一件来问道:“是这件吗?”
陈百灵点了点头道:“是这件。”
杜鹃笑道:“姨娘,您对老爷可真好!我就是说嘛,老爷不可能会任凭少爷把那东西给廖姨太呢,原来他压根儿都不知道,姨娘这阵子的气可不就白生了吗?”
陈百灵苦笑道:“不好我又能怎么样呢?夫人也好,老爷也好,不都是一家子人吗?他们是一家子人我又跟谁是一家子人呢?我若是连眼前都抓不住,那要不了几天你的姨娘就成了下堂妇了。”说罢又流出了眼泪。
杜鹃忙道:“姨娘,您快别这么说了!”
陈百灵便擦了泪水道:“不说了,不说了,放心吧,只要老爷还在,我是不会让自己有那么一天的。”
却说此时丁伯蕴刚在门口送客人离开,陈百灵与杜鹃远远的望着丁伯蕴后面跟着福生从外面走进了家门。杜鹃悄声道:“姨娘,此刻便是要跟老爷赔不是吗?”
陈百灵笑道:“赔不是?笑话,太便宜他了!”
杜鹃道:“那姨娘准备怎么做?”
陈百灵小声道:“你什么都先别说,只跟我走就成了。”杜鹃点了点头,二人便一路往前走,走至丁伯蕴身边时,眼看着丁伯蕴笑眯眯的欲向自己打招呼,却故意翻了翻白眼,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反而对杜鹃笑道:“今儿日头不错,咱们去院子里海棠树底下坐会儿吧!”
杜鹃点了点头道:“是!”
福生捂着嘴直乐,丁伯蕴又是没面子,又是气苦郁闷。正准备拂袖而去,却见她穿着艳红色彩条裙衣,打扮的十分妖艳动人,便忍不住的心下一喜道:“这磨人精又想方设法逗我了!”如此一来便忍不住的跟了上去。穿过假山与石林,果见陈百灵独自一人坐在海棠树低下,不见了杜鹃。丁伯蕴便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撩起她鲜艳的裙摆在自己的鼻子下面嗅了嗅,本以为她会顺坡下驴的跟自己说话,却不成想她只‘唿’的一声将自己的裙摆扯了去,并不悦的道:“放开,干嘛呢?让人看见笑话。”
丁伯蕴见她不为所动,想了一想,便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做祈祷状。果然陈百灵忍不住的纳闷儿道:“你干嘛呢?”
丁伯蕴将右手的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小声的道:“你先别说话,我正与神妃交谈呢?”
陈百灵道:“什么神妃?”
丁伯蕴心下暗喜她入了套,面上却依旧一本正经的道:“不瞒你说,昨夜我梦见一神妃在我窗前飘过,其容色绝艳妖娆胜过三月桃花,身姿窈窕比过春风拂柳。我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美色,匍匐在她裙下只求巫山**一番。那神妃却黯然道:我乃后汉艳客貂蝉,**早已作古千年,如何与尔翁**?原来是貂蝉,我捶胸顿足惊愕悔恨,只叹老天为何晚生我千年,使我与佳人无缘。那貂蝉大概可怜我痴心,便道:尔翁莫慌,我肉身虽已作古,但艳魄早已投生到你家。只是你有眼无珠,致使我今夜独守空房,我才出来与你说明的。我便急问道:不知貂蝉投生与何方佳丽?那貂蝉便道:虽说天机不可泄露,但你既痴心我便指点你一二吧!于是乎就将自己身上穿的石榴红绣金丝雀的彩条裙衣脱了下来递到我的怀里道:明日我便差今世在海棠树下等你,你去了便知。”
丁伯蕴刚说完,陈百灵便啐了他一口道:“呸,老不正经的,做梦都梦见貂蝉与你脱衣服!”
丁伯蕴正要与她回嘴取乐,却听到一边站着的福生‘扑哧’的笑了出来。丁伯蕴皱了皱眉头,变了嬉皮笑脸的脸色道:“滚,你个没眼力劲儿的东西。”福生便硬生生的止住了笑容,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