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驱赶,若还能戳在这里,自尊哪里放?简溪的眉毛一挑,一个急转身向雨帘中走去,可她的手腕却被斐侑宪一把握住了,她回过头,看到了一双含着炙热温度的眼睛。
这样的眼神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力量,她放弃了,任由他拉回了身边。
余曼菲看着斐侑宪紧握简溪的手,表情变得僵冷。
“你只想在这样冷雨的夜找一份温暖,可你让我更冷了。”她喘息着,转身坐回了沙发里,端起一杯牛奶大口地喝着,似乎这样才能掩饰她无法挽回的失败。
斐侑宪走进了别墅的会客厅,坐在了余曼菲的对面,简溪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坐在余曼菲的身边,要么坐在斐侑宪的身边,否则她只能这样呆呆地站着。
简溪看到了窗口的钢琴,那里有一个小凳子,应该是最合适她的,她走过去,坐下来,希望能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看待这个男人和女人。
斐侑宪只是扫了简溪一眼,并没有刻意让她过来。
余曼菲握着牛奶杯的手有些发抖。
“我给你倒杯酒。”
她刚欠身要起来,斐侑宪便制止了她。
“不用了,你坐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有什么好说的……”
余曼菲很不安,放下杯子,又端起来,接着放下,随后抬起头看一眼窗外,低声说:“外面不怎么打雷了,闪电也少了,我困了,你和她回去吧。”
她在回避斐侑宪即将要说出来的话,她不想听到任何对她不利的内容,她只求保持现状,和他很近,很近。
“有些事实,我也思索了很久,想回避掉,可事实是,你不能选择回避,我也不能,背着这个包袱,大家都很累。”
“可我不想听!”
“你有权知道。”斐侑宪的声音有些冷血,带着命令的口吻。
“我不想知道,不想!”
余曼菲站了起来,显得十分焦躁,她看了钢琴边的简溪一眼,带着深深的敌意和防备。
彷徨了片刻,她还是安静地坐了下来,双手插在了头发里,那种神情和举止,让简溪有些怀疑,其实余曼菲是知道一些实情的,她只是不肯接受而已。
简溪背对着斐侑宪,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从他嘶哑低沉的声音中可以看出他的沉痛。
“五年前的事,是我妈做的。”
这是斐侑宪隐瞒了多久,此时却不得不选择说出的事实。
余曼菲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的神情来,她默默地垂着头,搓着头发,随后发出了低低的啜泣声。
原来她早就知道。
斐侑宪没有伸手安慰余曼菲,他知道现在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五年前,我对她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如果非逼着我在两个女人之中选择,我宁愿选你,但我没有想到,这句话,会导致她用这种极端的办法抗拒我。”
这样深沉的一句话之后,余曼菲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十分伤心,带着断气般的抽搐。
五年前,她得不到斐二少爷的爱情,却得到了他的怜悯。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余曼菲扑在了茶几上,牛奶杯子掉了下去,摔得粉碎。
简溪有些坐不住了,虽然知道是苏媛做的,却没想到事情竟然因为一句话而起,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孤女,一个是豪门娇生惯养的千金,斐侑宪却选择照顾孤女,将苏媛拼搏一辈子的希望推向了悬崖的边缘,她不愿和儿子对立,只能选择了伤害无辜的余曼菲。
余曼菲痴痴地盯着玻璃杯的碎片,眼神发凝。
简溪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站起来,疾步走到了茶几前,希望将摔碎的玻璃片捡起来,可她刚俯下身,要将玻璃片捡起时,余曼菲突然抓住了一片玻璃,疯狂地向简溪刺来。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
从来没见一个女人会将怨恨如此地迁怒到另一个人的身上,种种迹象表明五年前的事和安米拉无关,可她仍旧恨她。
玻璃片向简溪的脸扫来,简溪惊呼着坐在了地上,可玻璃片扫中的不是她的脸,而是斐侑宪的手。
他硬生生地抓住了余曼菲手里的玻璃碎片,眸光带着不可忍的愤怒。
“你听清我说的话吗?我妈欠你的,我来还,和她没有关系。”
余曼菲没想到要伤害斐侑宪,她惊恐地瞪大了一双泪眼,慌乱地松开了手,完全乱了方寸。
“出血了,你出血了,你为什么要替她挡着……我得帮你包扎一下,医药箱哪里去了?”
她慌不择路地向楼上奔去,头发散乱好像疯子一般。
血从斐侑宪的掌心里滴落下来,简溪爬起来,心慌地抓住了他的手。
“谁要你帮我挡着,你怎么这么傻……”
“你才是傻的……”
他不在乎流出的血,手指抬起,轻轻触碰着简溪的脸颊,她明知道余曼菲对她心存芥蒂,还还要奔过来捡危险的玻璃碎片,不是傻还是什么。
“我怕她想不开,哪里知道她会攻击我。”
简溪羞涩地将他的手拉下来,查看着伤口,因为玻璃片小,所以伤的不重,只是破了皮。
“你的手已经不是一道伤疤了。”
“和你在一起,比较危险。”他笑着。
简溪抬眸白了他一眼,斐二少爷是不是就喜欢挑选这种场合开玩笑,现在是受伤,不是看马戏。
他还在微笑,这是车祸以来,她对他最关心的一次,不再那么冷冰冰,梳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