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母子三人担心她?连城心里冷嗤一笑,面上却涌现出完美的笑容,看向杨氏,顾岩道:,害得你们为我担心,实在是对不起了!”歉然一礼,她又对顾绵道:“绵妹妹……”
没等她后话说出,顾绵忙盈盈笑道:“连城姐姐,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出事,咱们担心你是应该的,千万别再说什么对不起!”她话中之意,连城明白,这是指责她呢,指责他没将他们一家当成是自家人。
呵呵!这是做给谁看?
正堂中可就一个外人,看来某人惷心萌动的对象,就是他——岑洛。
“你没事,我便回府了!”突然响起的清冷声音,拉回连城的思绪,她将顾骏放到地上站稳,然后与岑洛行礼道:“岑公子出手相帮,连城在这谢过了!”
凝视着她看了好一会,岑洛淡淡道:“举手之劳罢了!”语罢,他从椅上站起,也不与旁人打招呼,便朝正堂外走。
连城见状,招呼顾宁带着顾骏先回院里,而她,则是提步追上岑洛。
“岑公子,我送你!”别的不多想,就单凭人家出手相帮这茬,她也该送人到府门口。
身形微顿,岑洛并未多言。
待连城跟上,他继续提步前行。
两人错开半步,静默着走向府门口。
之所以这样一前一后而行,无非是连城不知与其要该说些什么。
与什么身份啊,其他什么的,没丝毫关系。
除过有些冷,这人好像也不怎么讨厌,连城心中暗道。
岑洛看似平静地迈着脚步,实则,他心中是起伏不定的。
想要启唇与连城言语几句,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们之间是没解除婚约,但三年前,他们彼此都没见过对方一面。
再有就是,自从与身后的女子有了婚约,他一直都是排斥的,根本不关心这个与他有着婚约的女子,无论是样貌,亦或是才情,他一点都不关心。即便三年前的事发生,在他心里也未生出波澜。
丝毫波澜都没有生出——她的死,宁远侯府一夜遭变。
岑洛想不明白,自打第一次在街上见到连城,他就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心里会有了这么个身影——瘦弱,单薄,却坚强无比。
她,与世间女子截然不同;她,身上有着太多令人灼眼的东西……
以至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可这吸引是什么?是他对她生出男女间有的那种情愫,还是她的与众不同,让他为之感到好奇?亦或是先前他给自己的理由,因熠亲王纠缠她之故?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朝前走着,忽然,连城清越的声音传入岑洛耳里:“我就送你到府门口了,再见!”岑洛倏然顿住,缓缓转过身,抿了抿唇,好听却不带丝毫情绪的低沉嗓音扬起:“你就再没什么话对我说么?”
“啊?”连城眸中涌上不解,他是什么意思?她和他不熟好不好,就算他们之前有过婚约,可他已经自行放弃,另觅得良缘,如此一来,他们就是没任何关系的陌生人,而今个没得法子拜托他的事,她在正堂已然谢过,不解,她实在不解,眼前之人为何会对她有此一问?
清冷的眸光对上她一双澄澈无辜的水眸,岑洛只觉一股无力感升至心头。
回归的她,或许真没打算和他牵扯上关系,否则,不会听不懂他说的话。可是怎么办呢?她已引起他的主意,那么他就不会轻易放手!
他的眸虽然很冷,但却迸射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什么感觉呢?
连城长睫颤了颤,道:“路上好走。”那感觉是什么,关她何事,不想也罢!
语落后,她唇角漾出抹轻浅的笑。
“我走了!”悦耳低沉,没有丝毫情绪的好听声音又扬起,岑洛收回目光,转身步下大门前的台阶,颀长挺拔的身形渐渐没入月色之中。
开口那一刻,他想说我会给你个说法,想说很快我府上会到贵府下聘,可他犹豫了,他在担心,担心自己这话一出,会立时被连城出言堵回去。
等等吧,再等等吧,待一切成定局,她就算再不愿,也没得法子。
月清凉如水,信阳侯府。
羲和公主怒火中烧,不知摔了多少个茶盏。
事情没成功,不仅没成功,还害得她折去不少人手,就是……就是沈宽,也近乎成了废人!
“公主,事已至此,您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咱们静下心来从长计议。”容嬷嬷自然知道羲和公主为何生气,但正如她所言,事情已然失败,再生气又有何用?屋里就她们主仆二人,因此,容嬷嬷说话也就不遮着掩着了,只听她又道:“咱们谁也没想到那顾连城的武功竟那么厉害,以至于连沈护院都差点丧命在她手上。”
木香在距离房门口稍远处候着,防止有不长眼的奴才偷听羲和公主和容嬷嬷说话,于主子的事,她一点都不好奇,也不敢好奇,只因她清楚容嬷嬷的手段。
夜色寂寂,可那茶盏摔在地上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她耳里,这令她禁不住连打冷颤。
主子发火,遭殃的无外乎是他们这些奴才,屏住心神,木香似木桩子一般侍立在院里,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发出什么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