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个人而已,我自己去就好了,去那么多人万一把人吓走了拿什么跟宫主交代……”紫衣女子摆摆手,几个手下得了吩咐也不多言,答复一声“是”之后便迅速离开,带着重伤昏迷的宫主和那些没死透的无益堂的人一同前往琼英宫的分部。
“看样子宫主似乎很在意这个美人么……”看着被众人抬走的赫燕霞,紫衣女子嘴角蔓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带着玩味和恶趣,就像个马上要去做坏事的小孩一般。
“把那个冷血的赫燕霞迷得五迷三道的美人……我倒要去看看到底长得个什么模样……”
站在原处目送众人离开之后,她也运起轻功,向刚才赫燕霞所指的方向奔去,由于强烈的好奇心作祟,她甚至一改往日懒散悠闲的步伐,拿出全部功力朝西北方疾奔而去。
###
从跟着赫燕霞进入山中秘道到二人遭遇埋伏,再到自己被“碧影”咬伤被赫燕霞藏在这浓密的枝桠之中,穆紫杉的心情一直纠结纷杂,过了许久都平静不下来,纷繁复杂的情绪几乎要将她的胸腔撑破,她却没有任何办法。远处不时传来追兵说话的声音与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间或响起的打斗的声音,在那人挣扎逃跑的时候,自己却只能躺在这树上连动也不能动。
不明白那人为何死活要将自己带在身边,甚至身陷险境也执意不改,几次三番还差些就因此丧命,不明白那人为何要以如此亲近的太对对待自己,对自己毫无防备,在自己面前像个孩童般幼稚,甚至将琼英宫的机密也轻松说出,,不明白那人为何在性命攸关之时也会顾及到自己的安危,在自己被人围追堵截不得已逃跑时,也会先为自己安排好后路……不明白她堂堂一个统领琼英宫在江湖上作威作福的宫主,有什么必要在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身上花去这样多的心思与精力。
呆在树上心思烦躁,手脚僵硬什么事也做不了,脑袋里却不由得闪过与赫燕霞和这琼英宫有关的每一件事。
她自幼就憎恨琼英宫入骨,进入天禹门之后更是将倾覆琼英宫作为自己的毕生目标,她听过成百上千琼英宫的斑斑劣迹,看过无数江湖英豪死在琼英宫的手下,那些琼英宫的恶徒作恶多端,心狠手辣,被他们所害的人只怕数上几天几夜也没办法数清,只要一日不除去这魔教,江湖上就多一日难以平静。
那赫燕霞身为琼英宫的宫主,其心肠歹毒冷血残酷江湖上人人皆知,自她甘愿潜入琼英宫打探消息的时候她就清楚地明白这个任务有多危险,只是她虽然早做好被发现被惨痛折磨至死的准备,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自从第一眼见到赫燕霞的时候起,穆紫杉便晓得那是个难以对付的对手,那人心思慎密又冷静决断,想要在她身边找到破绽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后来宫中布防出现疏漏,穆紫杉和她师妹还以为好运终于等到机会,谁知那机会竟是琼英宫宫主布下的天罗地网。
为了能将师妹顺利送走,穆紫杉甘愿留下拖住追兵的脚步,顶着浑身的重伤硬是和赫燕霞缠斗了几十招,虽然那之后自己一直被关在地牢里折磨不断,可是想到小师妹能够逃脱这炼狱,她也觉得自己的牺牲不是没有意义。
她又哪里能够料到赫燕霞会有那样大本事,能够把她已经送出去的小师妹抓回来,她不得已之下才和这魔头立了协议,只要自己一日不死,她就一日不能去折磨自己的师妹。
自己凭着毅力苦撑熬过所有的折磨,每一日生不如死的酷刑终于将她最后一丝生命都磨尽,谁知那魔头却找来妙手神医将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连死的权力也不留给自己。将她从鬼门关拉回之后,又下了药连她的自尊都全数摧毁,甚至将她用以苦撑不死的希望都生生夺去……
她忘不了自己在赫燕霞身下呻吟求欢的耻辱模样,更忘不了那时从纱帘后传来的哽咽,忘不了小师妹那令她疼痛到近乎凌迟的目光和眼泪。
被赫燕霞夺去了最后一丝生的希望,又算到约定的日期将近,她只想一死了之,不要再如此耻辱地苟活在世上,谁知那魔头却用师弟师妹的性命作要挟,要自己继续苟活在这世上,还要自己舍却一切变成她的奴仆……像是一只机关算尽的蜘蛛,早已布好了巨网等待自己掉入陷阱,被她以同门师兄妹的性命作威胁,她除了妥协再无别的办法。
本以为送走师妹她便再无牵挂,可以安然赴死,哪知道那心思慎密的女魔头竟然还留了后招,她也当真是太过天真,早知这魔头不是一般人,又怎么会轻轻松松将潜入宫里的奸细放走?自己又怎可能如此轻松地寻得解脱?只是被她夺去了生命中自己所珍视的一切,现在竟然连以死解脱的机会也不给自己,自己对赫燕霞的恨意早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清楚的了。
可是那人仆从无数,又何苦费尽心机要胁迫自己跟在她身边?她又为何几次三番地为了营救自己以身犯险,不顾安危?又是为何执意将自己留在身边,甚至连神志不清的时候都死死抓着那只小盒子?
那些刻意为之的温柔,那些令人意外的幼稚与任性,那些仿若全身心相信的信任,会因为自己说的一句话开心,又因为另一句话动怒,会自顾自地去做像在讨好自己般的举动,也会带着些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