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脸男停在门外,香散出的蛇气由门缝中探入。 耸动鼻翼,马脸男似乎能嗅出门内宝贝的味道。
慢慢地抬手,搭上了门把手,木质的,粗糙的手感。
马脸男耸动鼻翼,目光幽幽,淡淡道:“你想这般放我进去吗?我敢打赌,你肯定会阻止我!”边说,边将头转向黑暗的尽头,那里有个转角。
“方马,赌一赌,我拦住你,幾招?”黄三峰推着眼镜缓缓走出转角,与马脸男面对面的站在过道上,中间隔着距离与黑暗,语调莫测,旁人一时间也听不出其中含有的意味,理不清两人的关系。
恋恋难舍地松开门把手,摸了摸鼻子道:“好你个黄蜂,你堂堂龙虎山当世传人,怎么偏偏窝在这里?我敢打赌,你是特意破坏我的好事的。”
两人面对持立,黄三峰反口说道:“堂堂方家的头马,该乖乖的赶僵才是,趁夜来这里摸门偷宝的,用不着打赌,我拦定你了!”
“哦?”方马的马眼滴溜溜灵活地转动,拍拍房门,“宝?是宝吗?我敢打赌,里面的不过一死物而已,于你无用,于我……嘿嘿嘿!”
黄三峰朝前踏出了一步,双手在胸前捏出似印非印的手势,迫问道:“你是退,是退,还是退?”
方马随黄三峰进一步,警惕的退了一步,目光专注,仿佛那并非人,而是一条靠来的毒蛇。随退这一步,方马与房门的距离又拉开,可神情已由对宝贝的渴望转为警惕。
方马曾与黄三峰打过照面,拜过道指、交过手,隐隐吃过亏,返回方家与族里老人交谈才得知,黄三峰竟是龙虎山的当世传人。当然,与龙虎山一样,祝由一脉是传承良久的山门,各氏族能获得的消息却少不了。
龙虎山掌教的徒弟,当世传人黄三峰,名头说起来唬人,但实际上的内情,方马知道一二。心中对黄蜂的遭遇有所同情的,可对于黄蜂的实力颇为忌惮,这时僵对起来,由不得他不警惕。
黄三峰进步紧逼,方马一退再退,拿手的家伙刺入操场,只靠百纳袋里的符阿器阿,他心中着实无底。当望见黄三峰掌心里澄黄的古币时,方马的马眼狠狠一瞪,又大大退了一步,狠狠吞了口气惊讶道:“我敢打赌,这是枚器宝!”
黄三峰双指捻起,“好眼光!你待如何,下面的,是否可以收一收了?”下巴扬起,朝玻璃窗点了点。
方马余光望向操场,双目又狠狠一瞪,萧平途与招僵幡的距离只剩下半米,僵怪交行而过,四臂四脚上下翻飞,一人两怪,打得激烈甚至……恐怖。
人与非人,这人的真的是人,而非非人吗?
方马一掌推开玻璃窗,从三楼一跃而下,大步朝招僵幡走去。
黄三峰走动,停在方马刚刚站的位置,望向方马大步跨行的背影,“当断则断,当真豪气!可惜,偏偏陷进一个‘赌’字中。方马阿方马,你能活过候战期吗?我颇为期待阿!”
方马停在招僵幡三步外,一双马眼冷冷望着萧平途,犹豫是否转擒为杀,绝了后患。祝由中人,向来生杀予夺,随心由性,别看方马一张马脸,眨动马眼时显得可笑。其实,方马早亲手开荤,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
黄三峰似乎看透了方马的犹豫,指间的古通宝弹出,化作一道黄芒笔直撞上僵怪的印堂,印堂上的那张符一撞而破,立即呆立当场。
在一只僵怪停住的刹那,两怪联手的阵势立即溃散,萧平途的猿翻身使出一半,接上虎式虎咆炮,灵巧瞬间转为刚猛,仅存的体力与内息炮弹般的爆发,拳头正中僵怪的胸膛。
当、仿佛寺庙撞钟的响音,方马眼睛向内缩,那看得分明,与拳头接触的胸膛愣生生凹陷下去,形成可怖的创伤。
一拳过后,萧平途也未感慨,从粗枝大叶至刚刚的精細控制,能够細微地控制一处或某处的肌肉,需要的肌肉发力,其余肌肉处于放松状态,随用随紧绷,又能节省体力、内息,又能真正的发挥出招式的作用。
力、技、心,精細控制,便是技的大成。
一拳轰飞僵怪,萧平途探手抓向耸立的大幡。手尚未触及,明明柔软的幡面却抖动得仿佛尖锐的刀锋,尚未碰上,手背上已受刺激的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萧平途立即知道,这东西妄自触碰,可能引来祸患。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方马在三步外朝招僵幡挥了挥手,顺风抖动的幡面一圈圈卷上幡杆,变成略显臃肿的长枪,嗡、地自土地中拔出,向方马飞去。
挥手而招,确实帅气,萧平途颇为羡慕地望着方马。
可其实……方马有苦自知,这简单的一招,对于人体气的消耗可谓巨大,但他又实在没有勇气走近去拔。走近武学大师,还是敌对的武学大师,靠他这点斤两,拳战不过较寻常人强些,哪敢靠近武学大师,那纯粹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
方马持招僵幡而立,马眼扫过萧平途,又看过黑暗中的窗口,转身走了。也不见方马如何动作,两只僵怪一蹦一跳从萧平途身旁走过。
萧平途盯住僵怪胸膛的那处凹陷,寻常人这样的伤势早一条命丢掉大半条,可僵怪……状若无事,一蹦一跳,丁点影响也没有。
狠狠擦了擦脑门,方马与僵怪渐渐为黑夜所吞噬,萧平途转头望向教学楼,虽然看不见,但他知道,黄三峰在那里。这个人的目的、来历,黄三峰肯定知道,同时他也好奇,在教学楼里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