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葛抱朴鞠躬下拜,诚心实意,无丁点虚假。
秦老汉却毫未领情,吧嗒吧嗒、连裹烟斗,脸色由潮紅变回正常,才冷哼道:“老道士小肚鸡肠,一口郁結的人体气能险些夺掉你的老命,可见平时老道士如何的喜爱阴谋诡计、勾心斗角。若非看老道士对村子有点作用,老汉才懒得出手。”
这番话当真说得丁点不客气,葛抱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膛中又一阵刺痛,那刚散掉的郁闷之气似又卷土重来。脑中如响警钟,刚刚浮出的些许郁闷顿时散去,又鞠躬下拜,口中称道:“多谢前辈指点迷津!”
“哼哼!”鼻音冷哼,秦老汉眼也不抬一下。
葛抱朴淡然一笑,大步走向萧平途,停在身旁说道:“萧道友选得这三处镇位,无疑是阳吉中的大吉。但三才者,天地人也。天阳,这生肖龙放在这处确实恰当。但地阴,这生肖狗反而应放在阳吉薄弱的镇位。人恒常在,人位因天位地位所限,选阳吉位与天位地位共成三才正三角即可。”
“天阳地阴,人恒常在,三才闰土阵,成矣。”
葛抱朴信手施为,动作大方随意,语调沉稳有力,看得萧平途暗暗吃惊,同时思索葛抱朴口中说的与手上移动的,随即点点头,即使青瞳闭合,也能感觉这三才闰土阵的变化。
接着听葛抱朴继续说道:“布阵,除了选阵、选镇物、选镇位,尚有点将与开阵。三个生肖镇物这时放在合适的镇位上,但实际如同死物,算布成阵,却未竟全功。点将,便如韩信点兵,将镇物与镇位相合,由死转生的过程,这时镇物辅助镇位,镇位又借助镇物,整个阵势才真正的变活。”
“至于开阵,寻常时候无需动用。人吃补品会虚不受补,阵势造运也会过犹不及,反受其害。命格生而注定,风水阵易运点气,但命格依旧,大势所趋,小势随流。开阵,便是将阵势、镇位一齐运用,若阳宅阳吉有限,则会竭泽而渔。”
葛抱朴弹指点点三尊玉器,又点点方芳,“似这时,帮助方丫头弥补损耗,连点将也不曾需要,待方丫头醒来,三尊镇物自行撤去即可。”
方铁在一旁得头晕目眩,得知那什么阵布成,便与方母呵呵笑了起来,由心发出的純朴笑声,引得葛抱朴一同发声大笑。
萧平途目光扫过地上那两滩青黑血液,又扫过三尊玉器,又看向葛抱朴,一时间脑中紛乱,朝秦老汉竖起大拇指,短短时间将一个人从内而外的改变,这份本事……萧平途自叹弗如!
秦老汉抖抖肩膀,裹着烟斗,哼着乡间小调,慢悠悠地径直离开。葛抱朴停下大笑,余光窥见秦老汉的背影,笑着点点正眼巴巴看向方芳的谢奇道:“似秦前辈这般杂家高人,早间血的幾手便满足了?这里来日方长……秦前辈那里可不会随时有心情的!”
被师傅揭破的谢奇讪讪地收回目光,他也不知自己怎地,愈看小丫头愈想看,连眼睛都舍不得离开。眷恋不舍,一步三回头,谢奇炽热的眼神,连方铁也觉察出些苗头。瞪着谢奇,方铁本来坚定的打算有了些许动摇,主动让怪物杀掉,让怪物离开这里,可等芳芳长大了让外来的狼崽子叼走了该咋办!
不提方铁的小心思,葛抱朴带着萧平途来到窗旁,望着逐渐日中的太阳,“午时阳气最足,是烧尸的好时候。老道长话短说,将这里的前因,讲给萧道友,让萧道友有个准备。”
“前因?”萧平途点点头,这老道士敞开心扉、开诚布公的讲出来,真是件大难事,即使这般难,老爹也能解决,这应了那句老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葛抱朴望着操场上开心玩耍的孩子们,未曾为僵怪杀人的影响,对于孩子而言反而颇为享受,沉浸在一伙伴们一起生活一起玩耍的新奇中。
“老道昨日进行占卜,奇门术数,事不过三。老道占了两卦,一问前因,二问后果。因对后果的隐隐了解,老道这才起了心思,想将小徒谢奇托付給萧道友。其间未免又暗暗使了些许伎俩,万望萧道友见谅才是。”
口中道见谅,却未如之前的鞠躬下拜,神情淡然,口中坦荡,反比鞠躬下拜来得可靠。萧平途抿嘴淡笑,也不答话,只侧耳倾听。
“经秦前辈内息推宫,一解胸腹中的郁結,老道反而看开了。与其藏着掖着,暗里揣着明白行使小伎俩,反不如坦坦荡荡。老道年过花甲临近古稀,一生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当上玄门掌门又如何。只不过一区区心神阻塞的小人而已,空负玄门掌门、风水大师之名,一方炼精期的炼道人而已。”
“如今年岁方醒悟,坦坦荡荡,方得畅快!些许前事,不提也罢!老道将前因与萧道友分说得明白,让萧道友从善如流。”
萧平途目中青芒一闪而过,那一瞬间将葛抱朴望个通透,一股粗壮阳气在胸膛正中,与丹田内息隐隐相连,整个人雄姿英发,如若老树新芽,焕发勃勃生机。
“说来这前因,也是老道毛躁行事惹下的祸事。这教学楼本是一处奇煞地,化作小轮回煞,其间作用萧道友恐怕知之甚详。这小轮回煞地由煞转吉,萧道友在其中发挥不小的作用吧!”葛抱朴望向萧平途,淡淡说道。
葛抱朴或许真的行事变得坦荡了些,但本性依旧,对自己的判断坚定难移。从一开始将萧平途当作高人,哪怕曾怀疑过,但又机缘巧合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