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法台的位置搭起高高的木质平台。
一旁摆放共五具死尸,昨夜教学楼死掉的赵三赵五,其余村死掉的李国斌、李狗儿、钱当。一众村民肃穆的围成圈,绕着木台观望,小孩攀着父母的腿,好奇地左看右顾,未曾弄懂情形,只感觉燥热,不安地扭动。
林三福与葛抱朴站在二楼与村民一样关注着下方。葛抱朴嘴含淡笑,从容以对。林三福抿唇持立,平常給人和蔼、温和感觉的脸上不带表情,可眉宇间带着浓重的愁色,只目光看向萧平途时,脸上才闪过抹紅润。
“葛大师,你说这一关能闯过去吗?”
葛抱朴捻须的动作一顿,“林老板整体面色灰败,命宫萦绕一股黑气,且眼角、眉梢、嘴角、通通下垂,这相主悲,想必昨夜林老板有所动作,有所失吧!”葛抱朴目中平静,最贱那抹笑容依旧,在林老板找来时他便看出林老板的面相,但林老板不问,他便不提。
这时问起才信然吐出,意图坚定林老板对他的信心。他知道,才看见他对萧平途持恭敬的态度以及对待僵怪的畏缩,林老板对他的信任大大降低。他当然不能扯脖子告诉林老板,术业有专攻,他擅长占卜、风水也即‘卜’‘相’两大术,至于萧平途抓鬼斩怪的‘山’术却非他所长,面对僵怪当然有所不殆。
明知林老板的脑中的想法,葛抱朴愈是不主动辩解,这时比拼得便是个心态,愈是从容,愈是淡定,才显得有底气。为秦老汉一朝打散胸中郁結,葛抱朴幡然醒悟这时心态最佳,淡定从容,真正地彰显大师气度。
果然,林三福开口,顿时形势易转,葛抱朴避重就轻由擅长的面相入手,反问。
林三福也未吃惊,对葛大师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那位高人离去前向他推荐的人,又有多回的接触,他如何不知葛大师在风水上的本事。可惜,昨日来的表现,让他大失所望。
“昨夜怪物来捣乱时,我派老四驾车离开,可尽早老二才发现车停在石桥,老四躺在车旁一动不动,显是昨夜就……”林三福双目紅紅的,口中停顿,却是说不下去。后面秘书连忙递上紙巾,由立即退回去,丝毫响音未曾发出,仿佛未曾存在。
“捣乱……”葛抱朴暗笑,昨夜他与徒弟跑进教学楼时,便与人擦肩而过,想必那人就是林三福口中的老四。这林三福也是好打算,借着僵怪在教学楼里,谨慎地躲藏,又派人趁机离开出去报信求救。
目光从林三福紅彤彤的眼睛上挪开,“想得不错,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僵怪借血、借水飞遁,瞬息挪动,可非车能比拟的。唔?不过……”葛抱朴捻须沉吟。
“我炼道‘山医命卜相’五大术,老道擅长‘卜’‘相’两术,萧道友擅长‘山’术,也即是抓鬼斩怪之术。以老道而观,此地阳吉升腾,白日僵怪不敢接近,夜晚进入实力也将大打折扣。可惜,这处三煞拱卫,本来阳吉升腾一镇三,但这时三煞异变,阳吉在这里淤积,白虎咆哮,乃成虎困之局。”
“林老板細看,午时阳光最烈,阳吉最烈,可明明欲将烧尸,村民脸上表面肃穆,实则亢奋躁动,面色发紅,双目发紅。林老板再看,那处死者家人所在的地方,个个哭天抹泪,可双目有神,目中含凶,内蕴灾祸,这正阳除秽许有变故。诸般表象,皆由虎困之局而起,阳气炽烈,吉气暖心,本该辐射七村,这时却淤积在此处,阳吉过剩,短时尚可,但时间过久,将有脱水之……”
葛抱朴正说着,下方真的发生变故。
萧平途静立在木台旁,不远处声声哭音如同魔咒,声声入耳,声声入心,愧疚感如波如潮一番番涌上来。双拳不知不觉攥起,愧疚化成一簇火炎,在胸前熊熊燃烧,心,很伤,也很痛。
“都是你!都是你!”旁边哭泣的一个女人突然跃起,披头散发间赤紅双目瞪着萧平途,口中谩骂便冲了上来。
“说什么躲在教学楼安全,当家的怎么死的!”女人双手十爪大张,朝着萧平途恶狠狠地抓来。
本就愧疚的萧平途,这谩骂仿佛一柄柄重锤狠狠砸在胸前,双目失神地望着这女人。他认得,这是他学生赵小的母亲、赵三的的妻子,一个笑起来很甜性格懦懦的女人。可这时披头散发,双目赤紅,张牙舞爪,哪里有家访那时的温柔娴静?
“为什么方铁那厮能活?为什么我当家的偏偏就死?是方铁那婆娘給了你什么,还是方芳那sao丫头給了你什么?”女人被村民拦住,双手拼命挥舞,十爪在萧平途面前交替挥舞,虎虎生风,端是凶戾。
“她们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求你……求你救救当家的……当家的……”女人停止挣扎,转而开始撕扯衣服,一双赤紅双目祈求地望向萧平途,泪水似脱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啪、一个老人拄着拐杖快步走出,狠狠一巴掌扇在女人脸颊上,胳膊狠狠一挥,“丢人现眼!带走!”话音刚落,两个青壮便走出来将女人架起。
女人被老人打过巴掌,脸颊高高翘起嘴角出血,停止哭闹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萧平途。她看着他,他也在看她,他能看见她的悲伤,她能看见她的愧疚,心中有愧,萧平途随即闪躲地避开目光。
“散了!散了!”老人拐杖撞击地面,中气十足地呼喝,村民又恢复成圈,可看向萧平途的眼神微微发生变化,崇敬中夹杂了什么。
老人朝萧平途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