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姑姑打了电话,她说你表姐马上要上大学,这几天带她去外地旅游了,你姑父在厂子里,等会儿应该会过来看你吧!”秦曼家里的情况和唐晚差不多,父母不管她,但也没有唐晚家这么严重,生了病,连个来看她的亲人都没有。
唐晚秀丽的眉眼间染上了淡淡的哀愁,她想,就算自己死在医院里了,也没有一个亲人会及时过来看看她吧!
秦曼等到唐晚的姑父过来之后,她回了趟家。
佟振海在病房里坐了会儿,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唐晚听着就烦,“姑父,要是你工作忙,就去忙你的吧,我没什么事了!”
佟振海也当真没和唐晚客气,他点点头,面上带了点歉意,“小晚,你要是有事,就给姑父打电话,最近厂子里事情确实多,你多担待着点啊!”
唐晚懒得再理会佟振海,她心想,要是佟语梵住院了,他也一副为了工作漠不心关的样子吗?
说到底,对她不过是没感情罢了!
佟振海离开没多久,高芷柔就不请而来了。
看着逆着光,苍白的脸上带着憔悴与疲惫的唐晚,她一点也不同情,反而愤愤地瞪了她一眼,“唐晚,你这个小太妹,平时爱惹事生非就算了,你凭什么多管闲事,管到我头上来了?”
唐晚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听到高芷柔的话,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你自己背着应天找老男人,还有理了?!你最好赶紧离开,不然,我就将你被火哥胞养的事,告诉应天!”
高芷柔眼眶里涌出了难受的泪水,她双唇微微哆嗦着,“你告诉他我也不怕,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才会出卖-身体的吗?”
唐晚听出弦外之音,她拧了拧秀眉,点漆般的黑眸,终于看向被她无视的高芷柔,“什么意思?”
“还不是因为你?自从应天的爷爷死后,奶奶虽然故作坚强,但她对爷爷非常思念,久而久之,她不仅有了心病,身体也垮了,前不久,她失明了,在医院检查后发现脑子里长了个瘤,需要大笔手术费,而且,成功率还不高,应天为了这件事,没日没夜的打工,身心疲惫,可是凭他现在的能力,又能赚多少钱?不过是凤毛麟角,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那么辛苦,就将自己卖给了火哥,你倒好,一下子就将我的财路堵死了——”
唐晚咬了咬唇,乌黑的瞳仁染上了淡淡的哀伤,“爷爷的事,是我对不起他。我说过,他要是想让我补偿,尽管开口便是……”
高芷柔讥诮的弯了弯唇角,“你也追了应天大半年,你难道不清楚他的性格?他宁肯自己累死,也不会向你开口,更何况,你间接害死了他爷爷,是他内心最恨最讨厌的人!”
唐晚身子一颤,小脸瞬间苍白得如一张透明的纸,连里面青色血管都能看得到,“他真的……就那么恨我,讨厌我?”
高芷柔见唐晚一副受到严重打击的样子,她冷冷的勾唇,“是,他亲自跟我说过!”
唐晚长睫如受伤了蝶翼般轻颤个不停,她将脸埋进被子里,一颗晶莹的泪水,缓缓从眼角滑了出来。
……
秦曼从家里褒粥赶到医院时,在大厅里遇到了应天。
一段时间没见,他削瘦了不少,清俊的脸上带着疲惫与憔悴,狭长的黑眸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秦曼叫住了快要走出医院大厅的应天,“学长——”
应天怔了下,他转身,看向秦曼,“刚刚是你叫我?”
秦曼走到应天跟前,她点了点头,“学长,我有话想对你说。”
……
秦曼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应天。
“你都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么危险,要不是火哥见晚姐能喝,他说不定真会剥了她的皮!学长,做人不能太心狠,晚姐是间接伤了你的爷爷,但那不是她的错,都怪我,当初要是没有我撮合着她玩真心话大冒险,也不至于耽误了你的时间。”
“晚姐她真的挺喜欢你,我想她一定很想你去看看她……”
应天听完秦曼的话,漆黑的瞳仁里染上了一丝秦曼看不懂的深色,他点点头,“告诉我病房,我去看她。”
秦曼心中一喜,“508。”
……
应天敲了敲病房门。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人应答。
他骨骼分明的大手放到门把上,轻轻一扭。
唐晚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好像睡着了,巴掌大小的脸上没什么血色,仿佛婴儿,看起来有些羸弱无依,和平时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相差甚远。
应天走到病床前,如墨的黑眸复杂的看着唐晚。
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像受伤的蝶翼覆在脸上,投下一片暗影,樱唇有些苍白,透着虚弱与憔悴——
唐晚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坐在病床边的应天,她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应天见唐晚醒了,他从书中抬起头,黑眸漆漆的与她对视,“你醒了!”向来冷静自持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唐晚咬了咬唇,想问他怎么出现在她的病房里,但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蒙上被子。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害怕有眼屎,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又用力咬了咬有些苍白的唇瓣,自我觉得有些红润后,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敢慢慢露出一颗小脑袋。
“你要不要离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