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行踪怎么怎么会有人知道的?”许墨澶吊着手臂,不明白他在山里待了这一个多月什么问题都没有,怎么临了要回去出这么大的事儿。
助理微微低着头,“许总,您的行踪不是办公室里出去的。”
许墨澶皱着眉,“是家里……”
“什么意思?”许墨澶脸色不好。
助理高岩吸了吸鼻子,“您一出事,我就去查了,是老总裁把您进山的事儿告诉了您的未婚妻……”
许墨澶想翻白眼,未婚妻,他的未婚妻,他一面都没见过呢,都不知道人长什么样,他就敢把行踪告诉别人。
“应该是跟着您未婚妻去的。”高岩继续道。
许墨澶冷笑了一声,“告诉我未婚妻,我在山里可是没见着我的未婚妻!”这叫什么事儿啊!
高岩也不说话。
“去找最好的脑科医生来,千万不能让白亦凉出事!”他知道,白亦凉出了事儿,念尔就一直不吃不喝的,要是真有了事情,让念尔怎么活。
“最好的脑科医生……”高岩抿了抿唇,“在今天早上,最权威的脑科医生,陆经年已经从国外到了医院里了。”
“陆经年?”
“是,陆小姐的大伯。”
许墨澶摆摆手,“行,我知道了。”
……
白亦凉是在昏迷后的第三天上醒过来的。
念尔听到他醒来的消息几乎是从*上跌下来,急忙朝重症监护室跑,换上了无菌服,进去,监护病房里,全是仪器嘀嘀的声音。
她全副武装着,口罩把她的脸挡住了大半,她长长地睫毛颤然,看着病*上的人。
念尔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白亦凉的,以往,他也住过院,她见过他脸色苍白憔悴的样子,可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他。
因为头部重创,他的头发都剃了,纱布一圈又一圈的缠住,纱布上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
看着他这个样子,念尔眼眶都红了,氤氲的泪雾让她看不清楚白亦凉的样子。
白亦凉虽然醒了,也脱离了危险。
隔着无菌服,他有些认不出她是谁来,他的头也昏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
念尔在他身旁俯下身来,“你还好吗?”
“我很好。”他应着,看着那一双漂亮又清澈的大眼睛,他觉得特别的熟悉,却想不起是谁来了。
念尔低头轻轻的抓着他的手,“幸好,幸好你没事,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办?”
“你谁?”
念尔愣住了,什么意思啊?怎么还问她谁啊?
……
重症监护室里待的时间不允许太长。
念尔出来,陆时然看着她脸色不对,“怎么了?”
念尔眨了眨眼睛,“他不记得我是谁了。”
“啊?”
跟着陆时然到了临时的办公室,找到了陆经年,“爸,到底怎么回事?”陆时然问,其实这么多年了,也一直没改称呼。
“脑子里有血块,记忆暂时混乱是正常的,可能过几天就会好的。”
“过几天会好吗?”陆时然问。
“可能会好。”
“其实,没关系。”念尔忽然开口,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与死亡擦肩而过,就算他忘了她也没关系的,至少,他现在还能好好的生活着,她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记着,在最危险的时候,他护住了她。
只要她好好的,让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没有什么,比一个人好好的活着让她更感激的了。
白亦凉醒来之后,下午,她坐在医院小花园的长椅上,天空非常的蓝。
她身上裹着披肩出来的。
许墨澶吊着手臂坐在她的身边,“念尔,对不起……”
“又不是你的错。”或许这就是命吧,她歪头看着他吊着的手臂,“你呢,还好吗?其实你没事,我想也是多亏了时念吧。”
“是啊!”
“她怎么样了?”念尔问,叹了口气。
提到时念,许墨澶抿了抿唇,“听说,转院了。”
“啊,转院了?”念尔皱眉,“怎么转院了呢?她伤的也挺厉害的。”
“我也不知道,第二次去看她的时候,护士说,已经转院了,转到了s市……”
“我倒是觉得时念挺有意思的。”
“什么?”
“人漂亮,又仗义,还救了我们全车人的命,现在又离开了,我想,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她的,许墨澶你呢,会记住她吗?”
许墨澶叹气,他倒是想忘啊,一个如此潇洒的女人,就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还让他欠着她一个人情,不知道怎么还呢。
念尔微微一笑,“许墨澶,我觉得人与人的缘分真的是天注定的,有些人,分开了还是会相遇的。”
“是,分开了会相遇的。”许墨澶看向她,“你还好吗?”
“挺好的……比起他毫无生气的躺在病*上,我还是喜欢他这个样子的,就算忘了我,我也愿意。”只要他好好的。
“许墨澶,你不知道,我多害怕……”
“我也问过医生了,只是暂时的,相信我,他会很快记起你来的。”
念尔点点头。
话虽这么说,可念尔还是不敢再去病房看白亦凉。
只是在他偷偷睡着的时候去看她一眼,她受不了他那种用陌生人的眼光问她是谁。
白亦凉从icu转到了普通的病房。
陈韵一直照顾着他,白亦凉却总是心不在焉的,望着门口,却一次次失望的回过头。
“儿子,你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