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个当妈的管教无方,这些年,明知道他对不住你,却都没为你做过什么。”
蒋英美泪流满面,“可是自从你跟他说要离婚后,祈佑就知道错了,他也没再出去跟别的女人鬼混,下了班就回家里,在你们的新房里一待就一晚上,他不说,但我看得出他很难受,他不愿意跟你离。”
“妈……”面对裴母的哀求白筱也感到心酸。
“妈知道他伤透了你的心,但这一次,就当是看在妈的面子上。如果他以后还出去找女人,妈就跟他断绝母子关系,而且你奶奶也说了,以前是她的错,她想让你搬回来住。”
见白筱不说话,蒋英美继续道:“祈佑他爸爸去的时候,我也想跟着去了,但想想祈佑,硬生生地苟活了下来,妈的身体不好,再也承受不住什么打击,只想看着你们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白筱的心头就像被锥子狠狠地剜去一块肉,隐隐作痛。
她眨了眨眼,声音涩涩地,“我刚才去见了一个女人,她说她跟了祈佑五年,她也劝我不要跟祈佑离婚。”
裴母握着白筱的手一紧,“那都过去了,以后祈佑不会再跟她们牵扯不清。”
“很讽刺不是吗?”白筱眼底抹不去的自嘲:“当小三的深明大义,倒显得我无理取闹。妈你知道吗?现在只要看着祈佑,我脑海里想的不是我们过往那些甜蜜,全是他跟那些女人在一起的画面。”
“这些年,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回忆,因为每回忆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
蒋英美抹去眼角的泪,“筱筱,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吧。”
病房的门不知何时敞开了一条缝。
白筱挣开裴母的手,一回身就看到了站在门边的裴祁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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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打开病房的门,里面亮着一盏台灯,外婆正戴着老花眼镜坐在*头捣鼓着什么。
走近才发现老人家正在织一件毛衣。
“外婆,怎么想到打毛衣?”白筱在*边坐下。
“闲着没事,就想找点事情做,”外婆摘了眼镜,揉了揉自己泛酸的眼睛,“让看护给我去旁边的农贸市场买了些线过来,可惜老了,以前打得那么顺,现在一不留神就会漏一针。”
白筱拿起织了大半的毛衣,小小的,蛋黄色,是照着五六岁孩子身形来的。
“景希那孩子,经常来看我,还买那么多东西,我个老婆子也没什么好送他的。”外婆摸着毛衣,满眼慈爱,就像是在抚摸郁景希软绵绵的卷发,“也不知道他们这样的富人家会不会嫌弃。”
白筱望着毛衣,有些晃神,她没想到外婆对郁景希的感情这么深,
“每回听到他喊我外婆,我整颗心都快要化掉了。”外婆说着就自发笑起来,“跟你小时候搬着小板凳跟在我后面叫外婆简直一模一样。对了,柜子里有一袋橙子,你等会儿走记得拿回去吃。”
“橙子?”丰城除了自己跟叶和欢他们,几乎没其他人会来探望外婆了。
老人家也诧异地看白筱,“中午景希来看我时拎过来的,他没跟你说吗?”
白筱起身拉开柜子门,果然,里面堆满了水果跟零食。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这孩子每天都拎着东西过来,我都不好意思了。”老人家话虽这么说,但脸上是愉悦的笑,“隔壁病房的几位老太太都羡慕我有个好外孙,实际上这孩子跟我一点也不沾亲。”
白筱怔怔地,这些日子,为什么她一次都没有碰到过郁景希呢?
“有时候我点滴快挂完了,看护又不在,他就跑到外面去喊护士,那脆脆的声音……我要饿了,他就拿着便当盒跑出去,每回还真给他弄来吃的,比你小时候还要听话,懂事得让我都看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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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医院大门口,身前车流来往,白筱的大脑里却满是外婆说的话。
想起傍晚在商场门口郁景希说的话,她觉得心烦意乱,乱过之后又是让她心酸的无助,一点点渗进她的血液,穿透她的骨头,和她的骨髓融为一体,令她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难过什么,仅仅是因为想到郁景希就觉得难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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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和欢接到白筱电话的时候,正打算跳一曲有氧体操。
“过来陪我喝酒。”一接起,那头就响起白筱平静到不正常的声音。
上一回她喝酒是因为裴祁佑跟女明星开房,这一次伤得那么重,难道他不怕脑震荡吗?
白筱的声音带了微醺的不耐烦:“你到底来不来?”
叶和欢愣了三秒,立刻应道:“去,当然去,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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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挂了电话,继续一杯又一杯地喝酒,想要把自己给灌醉。
喝着喝着,她就趴在吧台上,沉闷的心情不但没放松,反而越来越压抑。
裴祁佑头缠纱布站在病房门口,郁景希假装不认识她吃着糖葫芦,两个场景来回在她眼前交替。
白筱重新拿起手机,解锁屏幕,手指点了点,屏幕上出现的全是上次郁景希发过来的短信,每一条都像是荆条狠狠地鞭笞在她身上,又像是在控诉她的“无情无义”。
捂着自己发烫的额头,白筱的眼角泛起水光,她胡乱揩去,继续盯着暗下去的屏幕。
突然之间,她很想听听郁景希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