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原本贴合在一起的身体,直到离开彼此,彼此才觉得有些冷。
“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比你能满足我——”淡淡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却正是楼佳凛这样的一句话,再次将好不容易找回理智的钟舜击碎的分崩离析。
“是么——”眼角不知不觉的渗出泪水,钟舜悲哀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在自己生不如死的这三年里,原来一直是自己像小丑一样生活啊。
为了忘记她,想尽了所有办法。
她说她喜欢栗色的头发,自己就再也不留栗色的头发。
她说她不喜欢男人戴着耳环的样子,自己就将所有的耳钉扔掉了。
从那时候开始,她不喜欢的,他都喜括他自己。
他要努力站在最闪亮的舞台上,为了让她看得到自己的光芒,告诉她当时她的决定有多么的可笑。
所以他不顾一切的奋斗,努力,学会了委曲求全,阿谀奉承。
学会了绯闻炒作,学会了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为的就是尽可能多的见报。
我要让你知道,没有你,我一样过得很好。
钟舜的眼神从清明变成了迷茫,最后变成了楼佳凛看不出来的神色。
楼佳凛勉强动了动,想要自己努力从绑着的床单下解脱出来。
可是她的小动作被上方的钟舜尽收眼底。
真的就那么厌恶我,那么想要逃离我么。
我偏不要——
钟舜猛然伸出手,再次俯下身,将更加炽热的吻向楼佳凛身上的其他地方印去。
看到自己的方法没有取得自由,楼佳凛又开始挣扎着。
本来湿着的身体因为在床上的扭动,带动床上也一片狼藉。
忽然,钟舜像想到了什么一样,他猛然停住,空出一只手,用力地将楼佳凛翻了个身。
而正是这样的一个企图,却仿佛在楼佳凛身上点着了炸药一般。
楼佳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反抗。
刚才的许久,所用的力气似乎都没有这次这样大。
钟舜愣了一下,也加大了力气。
“你滚——滚开——”用力地挣扎着,楼佳凛的身体在床上不断地起落,整张床都被她震得剧烈摇动。
找到空隙的腿用力地踢上了钟舜的肚子,这一下子,确实是用了力气的。
钟舜一个吃痛,眼底的怒火更甚。他仅仅抓住楼佳凛的一个肩膀,再一用力,楼佳凛被转过了半个身子。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楼佳凛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钟舜停止了动作。
他很少会看到这个样子的楼佳凛。
眼里充满了——绝望——
“我求你,停手吧——”眼泪不断的涌上来,楼佳凛恳求着。
“怎样都好——只要不这样——”眼泪不断掉下来,楼佳凛颤动着嘴唇,乞求着。
求求你留给我一些最起码的尊严。
钟舜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停手。
也许若干年后,他会后悔自己这个决定。
他决绝的将楼佳凛翻了过来,楼佳凛的脸朝下陷进了枕头中。
钟舜俯下身,向楼佳凛右侧的肩胛骨上吻去。
只因为这个地方,他仍旧记得,是楼佳凛最敏感的地方。
三年前每次在一起,只要钟舜亲吻这个地方,不论多强硬,多么不高兴的楼佳凛总是会立刻软化,像乖乖的小绵羊一般瘫软下来,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
而嘴唇碰到的,却不是预期中细软滑嫩的皮肤,而是坚硬的痂——
钟舜愣了愣,稍微向向下一点的地方吻去,可是,吻到的地方,依旧是坚硬的痂。
温暖红润的嘴唇,会撒娇的嘴唇,碰触到的,却是最丑陋不堪的疤痕。
钟舜随手拉开了旁边的床头灯,卧室里顿时一片明亮。
而展现在自己眼前的,是钟舜此生永远难以忘怀的画面。
楼佳凛的后背上,都出布满了暗黑色的结痂,整个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那些丑陋的伤疤,宛如恶魔一般,定定的定在那里。
钟舜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动弹不得。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顺着伤疤的方向,轻轻抚摸着。
暗黑色的,还有一些,是新鲜粉嫩的部分,看出来,是刚刚长好脱落的地方。
而楼佳凛,就趴在钟舜身下,一动不动,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而后背,就是布娃娃缝合的伤口。
“怎么——怎么回事——”指尖颤抖,钟舜似乎感觉到用尽了全身剩下的所有力气,才断断续续的说出来这样几个字。
楼佳凛并没有说话,她的整张脸都埋在枕头下。冰凉的空气刺激的她的后背一阵阵发冷。
在钟舜碰到自己后背伤疤的那一刻,楼佳凛前些天命令自己重新拾起的伪装,在那一刻全部破碎了。
那手指的温度,从肩胛骨,顺着伤痕一直到尾骨。
他一定觉得很恶心啊,原来衣服下面的自己,竟然是这么丑陋的,丑陋到永远见不得光。
“看够了么,如果看够了,求你把灯关上——”
“求求你。”
钟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了起来的,他在那一刻,似乎恢复到了三年前的那个男孩子,那个sunny让他做什么,他都会不问缘由的行动的男孩子。
钟舜轻轻关上了床头灯,屋里顿时暗了下来。
可是借着洗手间的灯,钟舜依然可以看见楼佳凛后背那一整片一整片的暗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