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看着已经在吃第二碗饭的锦棠,有些吃惊。
她家女儿何时变得这样能吃了?这样下去,胃撑坏了不说,若是发了胖哪还怎么得了。
“棠儿!食不过三……”
眼瞧着锦棠就要吃第三碗饭了,宋氏赶紧制止住。
锦棠的手一僵,这才觉得胃间已是饱足。
这几日锦棠虽说面上看起来无事,但深夜无法安睡,一闭眼就是前世傅千辰和甄云妩令人恶心的嘴脸,还有她浑身是血的模样。夜里无法安眠,白日里胃口自然也好不起来。
但今日,锦棠也算是小小的出了口浊气,心情畅快,吃的自然多了些。
“棠儿胃口大开,身子便是好得差不多了,她若还想吃便吃就是,阻她作甚。”
坐在上座的姜越开口,言语间满是对锦棠的宠爱。
香吹听了这话抿了嘴偷偷笑着,倒让锦棠觉得脸上燥得慌。
所幸姜越一直让周姨娘和姜锦素在西厢用膳,这膳房里的都是些亲近之人。
“爹爹,女儿有事找您,待会儿去书房商议可好?”
宋氏虽好奇自家女儿和她爹爹有什么事要瞒着她商议,却也没加以阻止。她的女儿自有她的道理。
书房
姜越的书房前世的姜锦棠是甚少踏足的,一是觉得枯燥乏味,二是觉得朝堂之事她一个女儿家也没必要插足。
可前世,姜锦棠却在姜夤蛄苏整一夜,那大雨滂沱的一夜,姜锦棠跪在外面只求姜越允许她嫁给傅千辰。
到底是她蠢,看不清人心。错信了良人。
姜越的书房是简洁得不能再简洁,靠墙的书架上满满全是书,檀木桌上都是些寻常的笔墨纸砚还有几封奏疏。锦棠细细望去,那桌上似乎……还有封未曾写完的信。
“棠儿找为父有何事?”
姜越见姜锦棠的视线盯着那檀木桌,阔步走了过去坐下,状似不经意把奏疏压在那封信上。
锦棠微微眯了眼,却也不去点破,只当自己没看到。
“爹爹可知道海棠文社?”
锦棠也坐了下来,背脊挺得直直的,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严肃,看向姜越的眼神不像是在看爹爹,而是真真正正在看丞相大人。
“哦?这文社爹爹也略有耳闻,怎么了?”
“今日女儿去了文社,卫家长女卫檀轻正是文社的社长。”
听得卫家二字,姜越两道粗眉一皱,刚毅的脸上划过一丝光亮。
“听闻卫家的小将军现已凯旋而归,如今还在回朝的路上。卫家小姐在文社组织了个活动,让我们大家为卫小将军作诗贺功。以爹爹之见,女儿……是拿出真正的文采,还是,谦虚藏拙的好?”
姜锦棠此话是在试探姜越的心思,前世,姜越和卫家表面上没有任何交集,可是暗里之事,姜锦棠无法百分百肯定。
可是她记得,在姜家遭殃之前,傅千辰就随便给原本已经没有威胁的卫家一块封地,说是奖赏,实则流放。自此,荣耀一时的卫府便是真正的销声匿迹。
加之刚才自己提起卫家时,父亲脸上那细微的变化,还有书桌上那封未写完的信。
这般种种,都让锦棠怀疑姜府和卫府是否真如表面所见那样疏离。
“你是不是听外人说了什么?”
姜越沉了声调,语气一改往日的宠溺,语气严肃,是在质问了。
“爹爹。”
姜锦棠定睛看了看姜越,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想。不禁觉得浑身发寒,从头冷到了底,父亲……是真的存了这样的念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