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宋大夫,现在可知道因由了?”
姜锦棠抬头就看见宋大夫不悦的神色,也不急着去解释,而是轻声问道。
这么重的麝香,定然是瞒不过一个大夫的鼻子的。
“你小小年纪,怎有这样阴狠的性子!”
宋大夫猛地拂袖,看着姜锦棠,竟有些陌生。
眼前这个女子,真的是他一度看好,还亲自教导了许久的人吗?
她随自己学过医,自然知道麝香这东西对女子的身体有多大的伤害,可她竟将麝香添进了香料之中,日日焚烧。就连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有不少是抹上了麝香的。
在这样的环境中,怎么可能怀上孩子!不要说有喜了,只怕伤了身体的根本,日后就连母亲都做不成。
“我竟教了你这样的人许久!我真是妄自称医了!”
宋大夫颇有几分愤怒,医者父母心,即便杨晏儿再怎么不得他们姜府众人的欢心,哪也不能这样糟践人家。
“宋大夫生气,不过是觉得锦棠对杨晏儿太过狠毒。”
姜锦棠面上并无怒意,反倒是有几分悠闲,在东厢的院子里开始踱步。
“可是宋大夫可知道其中的曲折?”
她摘了院子里的一朵菊花在手中把玩,“杨晏儿的心思,宋大夫又知道几分?”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岂会怀得上孩子?分明没有的东西,她硬要说有,她又存了怎样的心思?”
宋大夫听了锦棠这话,也免不得细想一番,这样的环境下……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孩子,杨晏儿要孩子来做什么呢?”巨记妖技。
“若说只是争宠,她要是本没有孩子,却又告诉种人她怀了姜府的少爷。十个月之后却又生不出来,那中间这么多的日子,她是想借着她所谓的身子做些什么呢?”
富贵人家里的腌臜事,宋大夫常年替那些人诊治,自然是知道的。借子陷害之事多了去了。
“杨晏儿是想把小产的罪名怪在我的头上,还是我娘亲的头上呢?”
姜锦棠猛地转身,手中的菊花被她揉碎。
“锦棠不过只是凡人,为了保护自己和娘亲,还有整个姜府,自然是要牺牲些人的。说到底,亲疏有别。杨晏儿本不属于姜府,却想做一些对姜府不利之事,我姜锦棠是姜府的嫡长女,自然有维护家族安危的权利!”
手中残败的菊花被锦棠猛地扔在了地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宋大夫,其中的光芒和冷意,让宋大夫禁不住退了一步。
宋大夫面上浮出苦笑,他怎么就忘了呢,姜锦棠……哪里是池中之物。
“是我错怪了,还请姜小姐……赎罪。”
宋大夫做了个揖,姜锦棠那一番话,说得他心服口服。
“宋大夫不必自责,其中……本就有锦棠的不对。”
“还请宋大夫仔细想一想,有没有什么药,能够让人假孕?”
姜锦棠死死地盯着宋大夫,她现在只能想出这个假孕的借口来。可到底有什么药,竟能让人的脉象完全变成喜脉?
宋大夫被锦棠这一提醒,似是想到了什么东西,眉头紧锁,皱成了深深的沟壑。
“据我所知……的确是有一种药的。”
宋大夫顿了顿,复又摇了摇头,喃喃道:“应该是不会的。”
锦棠被宋大夫这一番动作刺激得眉头紧皱,“到底是什么?”
宋大夫看了看一脸急切的锦棠,说道:“这药有是有,可是……却是出自大周皇室,以杨姨娘的身份,怕是……寻不来这药。”
这种药也是他年轻时在大周听说的,大周上一任皇后也是因为这种药而被废后,还被打入了冷宫。
这种药十分神奇,不仅能给人造成一种怀孕的脉象,这肚子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大起来,除了肚子里没有孩子,其余的一切都和怀孕一样,并无差别。
大周前一任皇后也是因为常年无子,所以才起了用这药的心思,原本大周皇帝听了太医说皇后有喜欢喜得很,可十月之后,皇后肚子里却生不出个孩子来。大周皇帝震怒,盘问了许多人才知道皇后竟是用药造成怀孕的假象。大周皇帝当即就下了废后诏书,从此,那假孕药就被藏进了大周皇室,外人不得而知。
大周皇室的药?
姜锦棠听了这话,脸色越来越冰。
如果杨晏儿的肚子真的是因为吃了大周皇室的秘药才大起来的,要是此事被外人知晓了,那丞相府还能有什么好日子吗!丞相府的姨娘和大周皇室有勾结,即便姜越再怎么解释,只怕也解释不清!
“多谢宋大夫……还请宋大夫忘了今日你与锦棠的对话,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这件事情多一个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宋大夫此人信得过。
“不用姜小姐说我也知道。”
宋大夫双手抱拳冲姜锦棠举了举,这样的事情挨着就是一身的腥,他还不至于蠢笨至此。
“还烦请宋大夫去给杨姨娘开几帖保胎的药,这明面上,也应该做得好看些。”
姜锦棠抬脚,狠狠地踩在了刚刚被她扔在地上的菊花上,和宋大夫一同走了出去。
“我刚刚去看过姨娘的居所了,哪里很好,并且靠近河湖,姨娘现在住在哪里,很适合养胎。”
宋大夫一字一句的把刚才锦棠在路上教给他的话说了出来,一脸的认真。
原本满是得意的杨晏儿却黑了脸。
这个大夫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