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老太太急在忙笑道:“这孩子,说什么呢!奶奶这辈子就只认定李菲,欣想家再有钱,可与奶奶不投缘。菲儿虽没钱,可对奶奶恨不得将心扒出来,我不是那眼瞎的,分不清好坏。”她分明话里有话。
见老太太这样讲,势成算是放了心。掏出大红的结婚证冲着势生立一亮:“我和李菲今天已经登记了,我妈再这样吵闹只会有一个结果,让我和李菲从此都怕了她,不敢再接她到南京来住。”他并非真的能放下欣想,只是婶婶的话给了他触动,爱一个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不如放手给她寻找幸福的权利。
这话算是说到了根子上。正哭得起兴的程玉玲居然住了口,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
林雪趁机发威,一拍桌子:“现在势成的婚事算谈好了,那咱们就谈谈这里的事!”
“这儿有什么事?”老太太笑嘻嘻地问。
林雪恨不得啐一口痰压死她!这里满地碎片,老太愣可以睁着眼说瞎话。不过,林雪不打算与她计较,多树敌没好处,今天的重点是与程玉玲算总账,若不能将她的气势压下去,今后她还不定怎样不讲理呢。
林雪用手一指屋子里的边边角角,对着老太太似笑非笑:“妈,您看这一地,摔了多少东西?这些都是花钱买的,不是天上掉下来。我和清明一年到头拿了一点死工资,哪吃得消这样祸害?再说了,我这里多用一点,孝敬妈妈您的可就要少一点了,少谁的也不能少您的,让你抠抠缩缩地过日子,我心里得多难受!”
老太太当然不会相信林雪最后的漂亮话,但她现在既然将自己当个人说到这里,有些话还不得不问。
“可惜呀,”老太太啧着嘴,“这是谁将好好的东西给砸了。”一面说一面蹲下捡起个茶杯碎片,“这还是上次我在这里时买的呢,怕要好几十块一个吧。”
林雪冷笑:“妈,这几十块的杯子算什么!那边还有成千上万的盘子呢。我只问一句,我嫂子在这里砸了我的东西,她该不该赔?”
对林雪的话,老太太只觉得暗自好笑。上万的盘子林雪家是有的,但是以她的小气劲儿,她肯拿出来给人看?如果真被势成妈砸了,她还能淡定到现在才开口?
心里这样想,老太太脸上却是愤慨万分:“雪儿,冤有头债有主,谁摔的谁负责赔。”
林雪要的就是她这句话,当即从茶几抽屉里拿出纸和笔,三下五除二便列出一大篇账。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看,密密麻麻数十项,心里暗暗算算,竟有二十多万。
势生立接过纸刚看一眼,就跳了起来:“有你们这样抢钱的?就摔了多少东西,要赔这么多钱?”
“摔了什么,你自己不会看?”林雪没有好气,“要物证在地上,要人证在这里。我说的你不信,可以问问你儿子媳妇。”
势生立气得将纸片往程玉玲身上一扔:“我管不了,你自己看吧?”
程玉玲气得直打哆嗦,万万没想到一向对钱不在意的林雪今天能唱这一出。她不过摔了些不值钱的杯碗,竟然要她这么多钱,骗鬼呢!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程玉玲干脆狠了心。
林雪冷冷的:“别说得这样轻巧,这笔钱你拿得出来,不要忘了,当年你的钱是我帮你存的,用的是我的身份证、留的是我的手机号,密码还是我帮你设的,随时随地能将这笔钱取出来。”
这话不过是吓吓人,存单上写的是程玉玲的名字,林雪不过是账户代开人,什么钱都拿不到,银行也不认她。再说,密码她也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程玉玲真的害了怕,手指着林雪,结结巴巴:“你……太过份了,我一个残废人,我的钱你也要惦记。”
“这没办法,是你欠我的!你不仁,我只能不义,明天我就拿上身份证到银行挂失,将钱取出来。”林雪声音大得震人的耳朵。
程玉玲顿时没了声音。那钱是她的命根子,如果真被小婶子拿走,那她后半生简直不敢想像。想要认错,却又下不了脸面。正在犹豫不决,势生立已经对她大声吼起来。
“你这臭娘们,一天到晚就知道惹祸,赔礼道歉你不会吗?”
程玉玲动了动嘴,似乎想开口,最终却一句话都没能讲出来,而是放声大哭。看来,她真的被林雪吓得够呛。
势生立陪着笑脸问林雪:“弟妹,你还真要你嫂子赔钱吗?咱们可是一家人。”
“少来这一套,”林雪打断他,“你们有没有将我当成一家人,我心里有数。平时不说是因为我懒得和你们计较,今天也太欺负人,我要是再一声不吭,大概家都要被你们拆了的!”
老太太做好人,左哄右劝。程玉玲这会儿也软和了,不再提之前孙子的话,只是说自己今天不应该,请林雪大人大量。这样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眼看自己不答应,老大真要不放嫂子过活,林雪的语气这才稍稍软和下来。
“不要钱也可以,但是得约法三章。”
林雪话一讲,大家立即喜上眉梢。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雪儿,别说三章,就是十章八章我们也没有话讲。”
林雪笑笑:“就三章,很简单,第一,嫂子以后不得再像现在这样无理取闹,势成已经结了婚,欣想也快要结婚,之前的事永远不准再提,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