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蚡是个聪明人,但是一旦一个有野心的人被捧上了一个位置却又被狠狠地摔了下来后,他也是会着急上火的。只不过田蚡是个懂得把握火候的,明面上他还是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人家问起的时候,田蚡都会一本正经的虚伪的回答道:“陛下公正廉明,臣等谨遵陛下圣谕便是。”
当然,背地里跟淮南王愈来愈密切的动作可是一点儿都不像明面上说的那么好听。只不过——王娡却有些着急上火了。这新入朝的官员一个都没跟她王家有什么关系,反倒是围着其他人转个不亦乐乎……这对急需朝堂势力来让自己成功的跟当年的窦太皇太后一样插入朝政的王娡来说可不是个好现象。
王娡听说田蚡跟淮南王有联系,便忍不住的想了一个看似像极了个好主意的骚主意,那就是借着田蚡的手让淮南王站到王家这一队列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方人马一拍即合!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只不过,现在被信任公务员们各种骚扰的刘彻实在是分不开精神去管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这些刚入朝堂的新人们迫不及待的使出浑身解数,将自己能想到的治国方针,也不管符不符合当下的时代背景和朝政情况,一股脑的都写了出来。刘彻看着那一堆堆的竹简直叹气——比东方朔那一车的自荐书还恐怖。
偏偏这些刘彻唯几能用的几个人都不在自己的身边,美其名曰——有事儿。刚下了朝后就一个两个跑路的飞快,根本就不给刘彻挽留的机会!就连卫绾这个小老头都无情的抛弃了自己,用“陛下长大了,该自己拿主意了。”“老臣年纪大了,有些事儿终究是跟不上时代了。”等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也跑了。空留刘彻一人对着这堆竹简唉声叹气,可是不看又不行,这可是自己亲自召回朝堂的人才写的啊!
刘彻欲哭无泪的看着逐渐变暗的天空,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慨。只不过这种牢骚只是转瞬即逝,作为一个皇帝肩上的责任比什么都重要,即使明知道那是一堆废话,可是他还是得批阅好给众朝臣一个答复。
作为个皇帝就是这样的悲催!只不过刘彻却仍旧乐在其中,乐此不疲的各种挑战着老祖宗定下来的下限。
公子哥儿们的休闲活动在这个没有网络通讯的年代是那么的单调无味,除了去郊外骑骑马,去围场打打猎,去酒馆儿茶楼喝个茶聊个天,再就是在长安逛大街!至于青楼那种地方——家教严的世家们怎么会允许他们的子孙在外头胡来?
很不幸,跟韩嫣混在一个圈儿里的基本都是家教严的将门世家中出身的。于是碍于这满大街都是刚刚来到长安找新鲜的新任郎官们而闹腾的要死根本没地方可以闲逛的韩嫣又恢复了死宅的性子,每天皇宫——侯府两点一线的重复着。
只不过,自从这灌兰嫁进来后,对于韩嫣来说的唯一一块儿净土也变得热闹起来。这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今天发动家仆们在花园儿种花,明天就去跟那些长安中的夫人小姐们外出郊游,后头不知道又冒出个什么幺蛾子。而韩则这个榆木疙瘩,灌兰一瞪眼就立刻消了气焰,以至于韩嫣看了看那个因为韩夫人使性子就立刻妥协了的韩儒,莫名其妙的同情起了这对儿可怜的父子。
韩颓当倒是很满意侯府里多出了个活泼的灌兰,每天叽叽喳喳的满院子跑倒是给这个过于古板肃穆的侯府里带来了一丝的生气。似乎是年纪大了的缘故,韩颓当现在愈发喜欢这种热热闹闹的感觉,每当看到韩嫣跟韩说在互相过招,打闹成一团的时候而韩则在一旁孤零零的念叨着他的“子曰”时,老头子的眼里总是止不住的流露出一丝担忧。
韩颓当不怕韩嫣跟韩说对这个爵位有什么企图,只是怕自己万一不在了,韩儒也一天病病殃殃掉书袋子,几乎不怎么跟长安世家来往。长此下去只怕“弓高侯”这个封号的落寞只是早晚的问题。
于是韩颓当有一天悄悄的把他招到自己的房间里挂着关心韩嫣在朝堂的由头,明里暗里的意思是让韩嫣帮韩则跟那些在朝堂上说的上话又跟韩嫣关系不错的官员公子们熟络熟络,当然能跟刘彻熟络上那就更好了。看了看韩颓当一边轻咳着一边有些希翼的样子,韩嫣拳头握住又松开,最后还是不知所谓的点了点头。
韩颓当倒是放心的合上了眼睛,目的达成后便做做样子的督促了韩嫣几句便一挥手以“自己身子不好需要休息”为由,让韩嫣回去吧。
就算明知道在世家中只有嫡出的才是亲生的这条没人权的规则,韩嫣还是忍不住为自己是个可怜的跳板而同情一下。在他们的眼里只有韩则是亲生的,他和韩说恐怕都是抱来的。韩颓当奋斗一辈子积攒下来的家业跟爵位终究是给韩则准备的,而其他人就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咯。
在心里默默地唾弃一下自己居然也会跟个老太太一样自怨自艾了后,韩嫣收拾了心情看着韩颓当身边的近侍将大老远就能闻到苦味的黑色不明液体端进了屋内后,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该找点儿什么事儿做。这么闲着可是很容易就虚度光阴的啊。
于是,就在韩嫣唾弃自己的不上进的时候,远在皇宫内的刘彻则冷眼看着手里的密报,这结党营私的风气反倒因为刘彻这次的官而更加放肆了。当然,也有一些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学而恃才傲物的则梗着脖子,挺直腰板任凭人家拉拢就是不为所动的。但是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