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回中原京城常铃乐府。
曲伯音觉着孙爻是在说笑,但当他看向陈隐时,对方亦是坚定地点点头。
“是要将这么多的书页给煮了?”曲伯音困惑地问道。
“起一炉单独煮沸,待水全然变色后,倒入之前煎了半温的药中,再一起熬之,”孙爻补充道,“对了,之后那些书页就不必一起拿给这位姑娘服了。”
曲伯音还是有些犹豫,他并不知道书页上的字是用什么墨水写的,孙爻也根本就没有提。
“曲兄还请放心,我师公是不会胡乱开药的。”陈隐帮忙解释说。
“没有怀疑的意思,只是有些困惑而已。”
孙爻根本就没有在意曲伯音的疑惑,他只管自顾自地往下说:“此药制成后,分三次予其服用,三日为一次,九日便会使其恢复如初。”
“只用三次就能让歆儿醒过来?”曲伯音觉着孙爻说得有些夸张。
“当然不是,”孙爻摇摇头,“第一次她就会醒过来,只不过三次过后,根治标本,药到病除。”
“那……那今日可是能给歆儿服药?”曲伯音越听越是激动。
“你可先让下人们将药煎上,但若是是拿给这姑娘服用暂还不行,她之前才闻了烟气,不过待明日这个时候,就没问题了。”孙爻缓缓说道。
“是,明白了,明白了,这药我得亲自为歆儿煎好,免出了差错,”曲伯音甚是感激,“多谢前辈,多谢陈兄,”
“曲兄过礼了。”
“行了,我们也走吧,免扰了府上。”孙爻以为陈隐是已经跟旭峰晨辉说清楚,所以此番回来,两人就是要准备离开京城了。
曲伯音一听对方要走,本欲想留,还没开腔,陈隐就先说话了。
“师公……恐怕还走不了……”陈隐喃喃道,“我得去一趟马丝国寻瑛璃和婵玉,是和旭峰晨辉一并……”
“为何和他一并?”
“他正好也要去边关,我想借用他属下的能力,帮我找到瑛璃和婵玉她们,”陈隐说,“他现在好似已经不去想我与师公之间的关系,但若是让他见到师公与我一起,就不好办了,不过将师公一人放于京城,我也安不下心——”
“陈兄放心,老前辈可以在我处暂住着,”曲伯音说,“常铃乐府人口众多,平日往来之人也是繁杂,短时间不会有人注意到老前辈在此深院之中,待歆儿康复,我就带前辈到马丝国去寻你。”
“如此便是再好不过,”陈隐此刻也不推让,转头看向孙爻,“师公,你觉如何?”
“你何时去?”
“明日。”
孙爻点点头,说:“你自己小心便是,师公此番帮不了你。”
“是。”
把这些事情处理妥当,陈隐才能全心全意去到马丝国找婵玉她们,好在一切顺利。
将孙爻送回房间后,曲伯音满心欢喜地邀陈隐去桃园。
两人在石凳石桌处相对而坐,曲伯音抱来了一坛自酿的桃花酒,刚一揭封,那幽香就似洪水猛兽般涌了出来。
陈隐自认得曲伯音以来,头一次见他如此有兴致,一改之前雅然的形象,活脱脱似个热血沸腾的江湖浪人。
“之前的事真是多谢陈兄…”
“这非是我的功劳,再说曲兄愿意在此时此刻帮我照料师公,已是大恩于我!”
曲伯音自认受不起,赶紧摆手说:“万不得提恩字,若说恩,陈兄予曲某之恩,岂是曲某今生今世能够偿还,不过这些话说得多了,就显得我俩疏陌。”
“说得对,”陈隐接过曲伯音亲自斟满的酒碗,一饮而尽,桃花的香味在唇齿间瞬时蔓延开来,“这酒的醇香可真是难得一闻。”
曲伯音也自个儿斟了一碗,笑道:“这酒是特酿予皇帝的,取得是这林中最好花蕊,一年最多也就能出三坛,据说喝上一碗唇齿留香,喝上两碗周身通畅,喝上三碗三日都能嗅到桃花香味,不过曲某平日不好这口,不知那些是否仅是美谈,倒是今日高兴,特献予陈兄了!”
“那我们便不多言,既然如此珍贵,你我好好喝个够!”陈隐也非是贪杯之人,不过这酒的浓香确实是抵挡不住。
今夜,两人觥筹交错,谈天言地,直到不知今夕为何夕,才缓缓睡去。
待翌日醒来时,陈隐仍旧躺在桃园之中,曲伯音睡在一旁未醒,两人身上都搭了一床薄被。家丁见陈隐醒来,便快步进了林中,正要说话,陈隐却伸出手指放于嘴唇前,小声道:“莫要惊扰了你们少爷,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公子,正值卯时。”家丁毕恭毕敬地回道。
“遭了,到时辰了。”陈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昨日饮酒不算少,但现在头不痛,反而整个人清爽得很,呼吸间隐隐还有那股酒拌桃花的香味。
“公子这是要离开?”家丁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否需要小的安排马车?”
“不必,不必,”陈隐想着若是让有心之人见到他坐常铃乐府的马车,马不准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你只待你们少爷醒后告知他一声,我已办事去了即可。”
“是。”
本来陈隐还想着今日早起去跟师公和晨墨灵道别,但这下可是没了时间。
他从侧门出了常铃乐府,提运衍力闪身朝东大门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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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峰晨辉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城门口,见着陈隐便是让其赶紧上去。
“实在抱歉,让三皇子久等了……”陈隐不知道对方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