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卿看着她的眼,她的眼形秀丽如燕尾,眼神里的坦诚有着刺入人心的尖利。-叔哈哈-
他低头,缓慢靠近她的脸,她不躲亦不避,干净的神情是白‘色’的蒲公英,叫人不敢去触碰那份纯洁。
念卿捂住眼睛,翻身一滚,躺在了她的身侧,“好险,差一点就被你的美‘色’蛊‘惑’了。”
“不是你定力差,是我太美。”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就算你这是大实话,也不该由你说出来吧?怪怪的。”
段清檬无所谓道:“实话有什么不能说的。”
念卿一怔,随即苦口婆心的说道:“不是不能说,是很多人都不想听。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段家三小姐了,现在的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解释自己依旧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毕竟说了念卿也不会信,她懒得多费‘唇’舌。
没听见她答话,念卿以为她在深思自己说的话,扭头一看,发觉她根本不像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他轻轻一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段三小姐这犀利的‘性’子,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改变的。
两人都一声不吭,如同沉默在了空气里,只有夜虫在鸣奏的声音持续不断。浴血低头啃着草,觉着太静了,时不时看两人一眼。
“送我回去吧。”许久,念卿下定决心,还是选择了回去。
喜欢一个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割舍的?跑出来,不过负气而已。待冷静下来,念卿还是想回到离忧阁。
“嗯。”她朝浴血打了个呼哨,浴血奔至她的身边,她翻身上马,随即朝他伸出手。
他握住她的手,借助她的力量上了马。
哒哒的马蹄声在无人的街道上响起,念卿荒寂的心脏如同街道一样空旷,那里只有来回穿梭的风响彻着。
“段清檬,我现在回去……如果有一天我后悔了,你还会再来带我走吗?”念卿这句话说得很慢,每个字都沉重无比。
她耐心的等他把整句话说完,轻松无比的回答:“会啊。”
念卿捂住了发涩的眼睛,她短短的两个字化作阳光注入了他的心脏,这是如同有家可归一般的温暖。
红‘色’的灯笼在风中飘‘荡’着,墙边孤凄的小草因灯笼罩上了一层诡异的红,离忧阁的后‘门’窄小而寂静,与前‘门’的光景天差地别。
“我自己爬进去,你不用送我进去。”念卿跳下马。
段清檬朝他挥挥手,牵着缰绳,调转马头便走。
他张了张嘴,便只能看到她骑马融入夜‘色’中。
我叫你不用送了,你就直接走了?也忒干脆了点!就不能装模作样的目送我一下吗?念卿一边腹诽,一边熟‘门’熟路的爬墙上瓦,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房内的灯还亮着,这个时候还能待在他房间的人,只可能是吉祥。他伸了个脑袋,笑眼好似一弯月牙。
“吉祥,我回来了,你可以去睡觉了。”念卿几乎可以想象到吉祥朝他翻白眼的模样。
但无人应他。
他绕过帘帐,往内走去,见到的是伏趴在地面上的吉祥。他只能看到吉祥的背,吉祥的背部的有着一道道鞭痕,血迹把衣服染成了深‘色’。
他快步冲过去,脚下一滑,便顺着力道跪在了吉祥的面前。
看到吉祥了无生气的脸,他六神无主,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镇定了。他高声喊道:“给我叫大夫!叫大夫!”
房内悬‘荡’着他的声音,静默的夜,只有他歇斯底里的喊叫。没人听见?这当然不可能。离忧阁里,除了贴身伺候他的吉祥之外,外头可时时刻刻都守着十几个人保护他。
不是没听见,只是装作没听见罢了。
没人搭理,念卿背起了吉祥,冲‘门’而出。
念卿的利用价值大得很,柳昭文鞭打吉祥,就是为了给念卿一个教训,哪里可能真的容他离开?见念卿要走,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一下子冒出了十几个人。
“帮我叫大夫。”念卿冷硬的和这群填充了走廊的人谈判。
十几个人纹丝不动,成了挡路的雕像。
念卿冷笑着,拔下簪子抵在自己的脸上,“你们让开,我这张脸要是毁了,你们……”
念卿在离忧阁身份重要,保护他的人个个是高手,还不把他的举动放在眼中,一个闪瞬的时间就把他的簪子打落在地。
他背着吉祥本就不好动作,想捡簪子都没有办法。
一人上前点了他的‘穴’道,随后扛货物一样把他扛进了房间里。他的待遇不好,吉祥的待遇就更加不好了,胳膊被人拖着,拖进了房间里,和被宰杀的牲畜没什么两样。
“我要见柳昭文!”念卿咬牙切齿的喊道,柳昭文三个字说得尤为深刻。
送他进房的人,似乎什么都听不到,目不斜视的把他放到‘床’上躺着,吉祥则是被人直接丢在了离‘床’不远的地面。
念卿又喊道:“我要见柳计红!”
“再不济,你们把北秋爹爹叫来也行。”
“或者把李姐叫来?”
他一再退让,几近哀求。
没有人看他一眼,接连出去了。
房间被死亡笼罩了一层死寂,他转动眼球,能够看到吉祥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死亡的脚步声在他的耳边炸响,他惊惧,害怕。
“你们告诉她!我会听话的!”念卿闭上了眼睛,屈服了。
柳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