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么多一个人的夜晚,杨四郎是怎样度过的呢。
她歪歪头想了想,然后……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杨可可赶到天波府的时候,天波府有些乱糟糟的。跟着忠叔找到了杨四郎歇的屋子,只见着杨家的大大小小都站在门口,脸上或急切或担忧。杨可可还不了解情况,便轻声地问杨忠:“忠叔,仇木易怎么会受伤啊?”
杨忠叹了口气,面色也颇为担忧,缓缓说道:“听说今日军营集训的时候遇上了刺客,仇公子为老爷挡了飞镖……就、就这样了。”
杨四郎竟然会为杨业挡镖?
一开始震惊,而后又觉得理应如此。
他们……毕竟是父子嘛。
杨四郎再怎么恨杨家人,也是因爱生的恨啊。
是呢,杨四郎啊,明明还是爱自己的父母的啊。
“仇公子刚抬进的时候,死活都不肯进府,还是老爷打晕了他才送了进来。当时,仇公子的腿上慢慢都是血,血红一片好生吓人。现在罗姑娘进去了,也不知是如何了……”杨忠的话还在继续,叹了口气,又说了几句,便先打理其他事去了。
杨可可渐渐走近,眸光飘向一抹身影,心中莫名发紧。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那抹身影扭头看来。两人相视,却都马上地别过头去。
杨可可在心中暗叹一口气。
杨七郎……开始讨厌自己了呢。
为什么……为是讨厌呢?
明明就已经做过好感度任务,明明与他最为亲近……怎么一转眼,就讨厌了呢。
心里真是不舒服呢。
杨可可晃了晃头,然后往杨五郎那边走去。在他身边站定,轻声问他:“情况怎么样了?”
杨五郎见是杨可可,叹了口气,说道:“不知怎样,罗姑娘现在还未出来。”
杨可可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杨四郎受的伤这么严重?自己可是看过剧本,这家伙在金沙滩这场恶战中都没有死……所以,现在,他更不会死。
这也就是杨可可在听到杨四郎受伤的消息后,为什么还那么休闲自在地想其他事情的原因。
想着,杨可可还是放下了心,坚定杨四郎绝不会就此一命呜呼。
突地,房屋的门动了动,不一会儿,门被打开,罗素清一边擦着汗一边从里边出来。
“罗姑娘,怎么样了?”
“罗姑娘,仇兄弟他没事吧?”
……
一群人拥上去,着急地询问杨四郎现在的情况。
罗素清眸子一暗,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血是止住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杨业急急地问。
“不过我不敢拔镖。”罗素清说道。
“为什么啊?”佘赛花急急地问,“要是还不拔镖的话,仇兄弟岂不是……”
“杨将军、杨夫人,是这样的。”罗素清解释道,“仇公子脚上镖的位置接近根骨,我拔了,若出了一点差错,这腿可能就废了。更甚,还可能危机仇公子的生命。”
众人大骇,佘赛花又问:“若不拔呢?”
哪有不拔的道理,不拔这腿上永远插个飞镖?
罗素清咬了咬唇,回道:“不拔,腿一定就是废了,生命……暂时不会有影响。”
见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罗素清叹了口气:“仇公子现在昏迷不醒,素清做不了这个主,所以……”
顿了顿,她又继续。
“已经等不了多久了,所以必须得做出个决定,可惜……仇公子的亲人不……”
“当然得拔。”
打断罗素清话的是杨可可,她拉着罗素清往边上一走,在其耳边低语一阵。只见罗素清面色变了又变,然后不确定地问杨可可:“真的么?”
杨可可点头,又凑在罗素清耳边说了一阵。
罗素清明了,转而看向杨业和佘赛花,朗声问道:“杨将军,杨夫人,你们认为这镖该不该拔呢?”
杨业和佘赛花虽不知罗素清听杨可可说了什么,但是对于这件事,他们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拔。”杨业说着,一个字简短而有力。
佘赛花赞同地点头:“我相信如果仇兄弟醒着的话,也一定会选择拔的。”
罗素清想了想,神色复杂地又问:“杨将军、杨夫人,若仇公子是你们的儿子,你们也会这样选择吗?”
佘赛花身子猛地一怔,脚步不稳,幸得杨业赶紧扶住了她。
身为父母,自然是希望保全子女的生命……
不过……
“还是拔。”
杨业说着:“若是我的儿子,那绝不会做一个怕死的懦夫。”
“好。”罗素清得到答案,看了杨可可一点,对方点头,她才重新进屋。
屋门关上,一时间气氛又紧张起来。
佘赛花看了杨可可一阵,想问方才她到底与罗素清说了什么,正要发声之时,只听得忠叔的声音突然响起。
“杨姑娘,你……”
杨忠原本是气急败坏地来找杨可可的,可看到这么多面色紧张的人,他的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
“杨姑娘,你怎么让人拉着一车子的东西来天波府?”
随着杨忠的这么一句,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杨可可的身上。
这家伙是拉了一车子的东西来天波府么?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置办东西?
杨可可环视着面前的一众人,摊了摊手,指了指身后的屋子,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