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附近的公路上,之前的那个缺口已经被一辆黑色的现代堵了起来。
不过几个人依旧在周围忙碌着,寻找着各种东西塞到汽车下面,这样才能确保丧尸无法从下面爬过障碍。
刚才众人已经在附近搜索了一圈,不巧的是,十几辆车里再也没有发现手台的踪迹。这样的话就只能寄希望于孙健的维修技巧了。
借这个功夫,张野和孙健一起回了趟切诺基,薛强也算是有先见之明,在从汽修厂逃走的时候居然把一套他平时用的工具带了出来。
张野不知道的是,其实薛强是舍不得把那套工具丢在那里,要知道一套趁手的工具,没有小两千是下不来,几乎相当于薛强一个月的工资了。
“野哥,就是这个吧!”切诺基后面的东西很多,那天他们出来的时候很慌乱,大部分的东西都是胡乱一塞。
张野点了点头,孙健指着的是一个手提箱大小的黑色亚光金属盒子,外观上看还分了好几层,应该就是工具箱了。
孙健使劲一拽,盒子虽然被抽了出来,却刮破了压在上面的一个塑料袋,五六个白色的硬疙瘩滚了出来。
“这时什么?”孙健随手捡起一个递给张野。
张野一看,原来是一个已经干硬了的馒头,表皮都已经皲裂开来。
他皱皱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孙健七手八脚的把地上的几个干馒头都捡了起来,塞回到了那个破了的袋子里。
“怎么还有这玩意。”孙健拍拍手,关上了切诺基的后备箱。
“是我让薛强弄的,怕断粮。”张野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这个袋子是薛强塞到车里去的。
有了趁手的工具,薛强很快就把那个手台,连同出租车的电瓶一起拆了下来。
几个人回到了小楼,孙健抱着手台上了二楼,把一张桌子摆在了向阳的窗口,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手台摆在了上面。
现在连电灯都没有的用,想干活必须趁白天进行。
小嘉义也搬了个椅子坐在边上专心的看孙健摆弄。
孙健仔细的擦了擦眼镜,很快就把那个手咪拆开,翻来覆去的在手里摆弄,还时不时的举到窗口查看。
“哥,你为什么不先做个灯?”小嘉义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
孙健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在孙健找零件做灯的功夫,薛强和张野又出去拆了好几个电瓶回来。
据薛强说这些电瓶的电都还很充足,不过张野看了半天,也没明白薛强是通过什么方法判断的。
别看汽车的电瓶不大,重量实在是惊人,每只差不多都有40斤重。每次两人只能弄一只回来,为了多拆一些他们跑了好几趟。
天慢慢黑了,往常这个时候休息室里已经点起了蜡烛,但是今天大家都围坐在沙发上,看着孙健在中间摆弄着。
矮桌上的杂物已经被清扫一空,二楼的窗户也全部被布帘挡上,每一扇都反复检查了几次,生怕有缝隙留下。
平时的烛光比较黯淡,所以就算漏出去一些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但是今天…
“好了!”随着孙健兴奋的喊声,一团明亮的白光从休息室的桌子上爆发出来,一瞬间所有人都眯上了眼睛。
孙健站在桌子上,慢慢的把这个小小的灯泡举起,挂在了原来吸顶灯的位置。
所有人都不顾刺眼的光芒,目光紧随着这团光明缓缓升起。一时间休息室里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抽泣。
泪水同样充满了张野的眼眶,这是一个多月以来,张野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又重新沐浴在了现代文明的光明之下。
自从停电之后,每到晚上,所有的幸存者都不得不用人类最古老的照明——火焰来驱散黑暗。
而火焰的光亮是那么的渺小,周围的黑暗又是那么的浓重。
巨大的恐惧就隐藏在这黑暗之中,仿佛随时择人而噬的怪兽,要把幸存者一口吞下。
今天终于又有光明可以驱散这黑暗,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也许这种安全是虚假的,但是大家并不在乎,与失去安全感相比,即便是虚假的安全感也可以给人莫大的安慰。
“姐姐,你在说什么?”小嘉义的声音传来,把张野的目光拉回了周围。
“是圣经上的话。”小丽笑着对小嘉义说。
“圣经?”小嘉义显然没听说过。
小丽蹲起身,摸了摸小嘉义的头:“就是一本书,上面记录着神的启示。”
“神?老师说没有神。”小嘉义认真的说。
小丽犹豫了一下,显然在琢磨该如何回答:“神就像爱,人们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是不能说没有。”
“胡说!你看看周围,你的神在哪!?”老李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颇为严厉,把众人吓了一跳。
“他的爱在什么地方!你这个骗子!”
不等小丽回答他就一把把小嘉义拉了过来,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房间。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薛强第一个叫了出来。可是此时老李已经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休息室里的气氛一时间颇为尴尬。
灯突然灭了。
“可能是…线虚了…”孙健扶了扶眼镜,把灯泡又摘了下来:“也没个烙铁,线都是虚搭的…”
众人陆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有张野他们几个留在了休息室没有走。
小丽坐在沙发上,借着月光可以看到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