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离张野的家并不算远,平时只需要一刻钟的路程,但是这次他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
街上的丧尸越来越多。不过幸运的是,这些丧尸或者正忙于啃食尸体,或者距离较远,都没有发现他的行踪。
张野躲在墙角后面喘着粗气,从这里能看到小区大门里面的情景。
他探出头略一张望,心里不禁一寒。
大门里七八只丧尸聚在一起,正好挡住了他回家的必经之路。
张野缩身退回到墙角后面,一时没有了主意。
冥冥中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催促着他加紧回家的脚步,可是现在如果硬冲那绝对是必死无疑。
“还可以从哪里走呢…”张野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他家所在是一个六十年代建成的小区,水泥抹平的围墙围着三栋老式的红色砖楼,据说都是按苏联的图纸建造的。
就在张野举棋不定的时候,路口的斜对面的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不大但是非常急促。
“叶子!叶子!!张野!!!”
张野抬头一看,只见对面垃圾箱后面一个人探出半个头来,正使劲冲自己比划着什么。
虽然较远看不清楚面孔,不过他的动作让张野感觉非常熟悉。
张野心生警觉,他转头看看周围,和刚才一样没有什么情况。
突然他听到拐角另一侧传来一声轻微的瑟瑟声,似乎有人正在慢慢走来,如果不是那人提醒,自己可能根本不会注意。
张野心中一寒,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丧尸发现,纵身冲了出去。
等他回头看时,只见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已经走到墙角侧面,距离刚才自己的藏身之处只有一步之遥。
男孩顶着一顶小小的棒球帽,柔软的黑发仿佛一个大碗扣在头上。
明黄的t恤上印着几个花花绿绿的卡通人物,下面一条深色的背带裤,配着一双绿色综边的小凉鞋,让人感觉说不出的可爱。
“难道是走失了?”张野心中疑惑着,这里随时可能有丧尸出没,一个孩子独自在街上太危险了。
他正要过去把孩子拉到安全的地方,小男孩却慢慢的转过身来,对着张野咧嘴一笑。
张野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孩子的皮肤已经变成了水泥一样的灰色,他的眼睛就像两颗白色的石子镶嵌在稚嫩的小脸上,空洞而恐怖。
深紫色的嘴唇微张,露出一嘴带着血丝的小牙。
孩子的小脸上满是暗红色的血迹,但是却不见有伤口,应该是之前撕咬过的猎物所留下的鲜血。
张野倒退着爬行了几步,眼睁睁的看着小孩蹒跚着向自己走来。
“快走,快走!!”张野在心中大喊,可是却似乎被小男孩摄住一样,双眼怎么也离不开小孩那张稚气而又狰狞的小脸。
男孩很快逼近了张野,他双手向前伸出,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狰狞。
眼看他就要扑了过来,张野突然听到背后一阵脚步声,没等他回头,一个人就冲到了他身边,抢过鹤嘴锄向前猛的一挥。
“噗”的一声闷响,像是用拍打枕头时发出声音,鹤嘴锄从小孩的头顶直刺进去。
小男孩的身体像根面条似的瘫软下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那人探身想拔出鹤嘴锄,锄尖却卡在颅骨中动弹不得,反而带的小男孩的头扬了起来。
他又晃动了几下锄柄,小男孩张着空洞的眼睛对张野连连点头,像是一出诡异的默剧。
鹤嘴锄终于被拔了出来,小小的棒球帽掉到地上,黑红色的液体从男孩头顶涌出。
张野胃里一阵痉挛。与丧尸肉搏之后他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恶心的感觉,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实在无法忍受。
干呕了一阵他才直起身子,那人已经把鹤嘴锄递到他的面前。
张野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呆呆的看着锄尖上粘着的几根细小的头发发愣。
“叶子,你还是那么心软。”那个人把鹤嘴锄在地上蹭了蹭,又俯身拍了拍着他的肩膀。
余光中张野看到那人的手腕上缠着几圈暗红色的线,一个圆圆的白色骨片栓在上面。
张野知道那是一片牦牛的骨头,因为他也有一个同样的饰物挂在手上。
他抬头细看,那人的眼角边上有一块硬币大小、葫芦形状的红色胎记,一头短发才从头皮上冒出青茬。
衣服似乎不大合身,挂在身上晃荡着,看身形比张野还要高一点,但是却瘦弱了很多。
“丁哥!”张野激动的跳起来双手抱住了那人的肩膀。
这人正是丁威,比张野大了一岁,就住在张野家楼上。
从小张野就跟在丁威屁股后面转来转去,小区里经常能看到一前一后两个男孩在四处玩耍。
两人的父亲是同事,孩子又差不多大,所以两家一度走的很近,张野从小就管丁威的妈妈叫四婶。
上学之后丁威开始和外面的大男孩鬼混,楼上经常传来打骂声,多还混合着四婶的哭声。
此后张野看到丁威的次数就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张野发现到自己已经大半年没见到他了。
追问之下妈妈才告诉张野丁威辍学了,干脆去外地做起了买卖。
随后张野还被妈妈好好的教育了一通,让他不要再跟丁威来往,也不许再提及这个人。
张野有点委屈的答应了下来,从此之后看到丁叔和四婶也只是简单打个招呼,仿佛丁威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不过在张野心里,丁威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