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中联的五楼原本是卖体育用品和床上用品的地方,现在整层都是黑漆漆的,只有靠窗的地方能透进来一些亮光。
在商场最尽头,几张床垫胡乱的铺在地上,周围散落着一些垃圾,在靠窗的地方还用几块砖头搭了一个简易的炉台,原本大理石的墙砖已经被烟熏的漆黑。
张野盯着坐在床垫上的老三,心中也是一动。刚才听到这个人声音的时候,他就觉得很耳熟,不过等看到他的面孔,似乎又没有见过。
这个老三虽然形容消瘦但是却一脸横肉,自己应该没有和这种人打过交道。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呢?张野一时没有了头绪。
“大夫,大夫?”顶着一顶金色头盔,穿的不伦不类的老六看张野愣在原地,出声提醒道。
张野一惊才缓过神,他冲老三一笑:“我不是大夫,不过知道一些急救,你怎么了?。”
说完张野往老三的胳膊看过去,刚才他见老六扶老三起身的时候他的胳膊紧紧的贴着身体,完全不敢移动,就估计是手臂出了什么问题。
老三疑惑的看着张野,显然不大相信。过了片刻他才有点不情愿的侧了侧身子。
“前天摔的,胳膊抬不起来了。”
张野凑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上臂,似乎并没有肿起来:“疼吗?”
老三摇摇头:“不疼,不是胳膊的问题。”
张野这下也犯了难,原本他以为这个老三只是简单的骨折,没想到他的胳臂根本没事,那是因为什么呢?
“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张野的头上微微冒了汗。
老三眼中的疑惑更浓了:“没了,就是这半边膀子不能动。”
这下张野也没有了主意,他实在是看不出来老三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那个目光犀利的络腮胡带着另外几个人走了回来。
老六赶紧迎了上去:“老大,怎么样?”
老大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径直走到了张野旁边:“怎么样,能治好吗?”
“我也不知道,看胳膊没有什么问题…”
老大身后不知道是谁重重的哼了一声,颇有些早猜到这样的意思。
张野脸上一热,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这帮人给他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这个老三,虽然自己想不起来是在哪看到他的了,不过张野预感到一定不会什么美好的回忆。
“切,他懂个屁!”小龙低声嘟囔了一句,他的的嘴唇肿的老高,说话还不利索。
张野目光一寒,小龙绝对是个蠢货,这么做摆明了是告诉对方两个人心并不齐。
那个老大目光往小龙身上一转,笑着往前走了半步,有意无意的插在了小龙和张野之间。
“这位兄弟,刚才对不住啦!吓着兄弟了。”老大故作亲热的拍了拍小龙的肩膀。
“哪里,哪里。是我自己撞的,自己撞的…”小龙强颜一笑,一边猥琐的点着头一边答道,嘴唇上的伤让他的声音含含糊糊。
“听兄弟的意思,你知道哪有大夫?”老大满面笑容,神色颇为亲切。
“这个…”小龙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讽刺张野几句,却招来了这样的麻烦。
他不敢撒谎,瞥了一眼张野又赶紧低下了头,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张野盯着小龙,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对方的底细他们一概不知,自己的底细却被这个蠢货卖了个精光。
老大顺着小龙的目光,眼睛也往张野身上一扫,张野只觉得心中一寒。此时本来闲站在一旁的几个人也察觉出了异样,都往前走了几步,故意将张野和小龙隔了开来。
“兄弟你别怕,我是警察,不是坏人。”老大说着从兜里掏出了本证件,在小龙眼前一晃。
“警察!”小龙大喊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老大觉得有点奇怪:“你怕什么?”
“不,没有,没有!”小龙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去,才退了半步就被什么挡住了。
他回头一看却被吓的浑身一颤,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大汉站在了他的身后。
“说!你知道什么!”老大眼中精光一闪。
小龙更加慌张了,他的手在身上到处抓挠着:“没有,没有!我说,我们有个大夫,是个女的!”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小龙,只见他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头部不时的抽动着,显得颇为诡异。一只手伸到兜里,似乎要掏什么东西,但是却又不敢拿出来。
老大冲小龙身后那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一把抓住了小龙的手臂,把他的手从裤兜里拽了出来。
“不要!我都告诉你们了!还给我!”小龙发疯一样的扭动着,和大汉争抢着什么。
大汉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扇在小龙脸上,他本就破损的上唇立刻迸裂开来,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
小龙一下被打懵了,他踉跄了半步,手里的东西被大汉一把抢了过来,交到了老大的手里。
老大笑盈盈的捏着手里的一个小纸包,小龙的眼睛则直勾勾的盯着老大的手,如果不是壮汉拦住了他,恐怕他会立刻扑过去。
是毒品!
张野心里一寒!没想到身边居然有一个瘾君子!
“原来如此…”老大捏着纸包,皮笑肉不笑的往前走了半步。
“再搜!”他突然厉声说道。
后面的大汉像摆弄布娃娃一样把小龙抓了过来,很快就又在小龙衣襟里搜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纸包。
此时小龙的鼻涕眼泪已经涂了一脸,全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