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还是不愿意,她嘟嘟囔囔地道:“胡人街的那间香料铺子。给东贵。”
“不行!”那可是比金银铺子还要挣钱的。
陆氏和沈氏都知道根底,两人挣得面红耳赤,赵家的人都看出了蹊跷。
“婆婆,庆林是你儿子,庆明不是,对吧?他虽然魂归天国,但对咱赵家的贡献。哪个也比不过,你我都清楚。你还敢和东贵挣!”陆氏把清楚二字咬得很响。
沈氏咬着后牙:“说什么也没用,这个铺子是庆林开的。”
“别吵了!”二老太爷很恼火地叫道,“你们,一个拿香料铺子。一个拿瓷器店。”
两个都是沈氏的心头肉,她一听这话,手都打哆嗦:“不行,大房拿的太多,庆林才留下多一点儿,这不行!”
“婆婆,账面上,这两个铺子都不怎么挣钱的,一年二百两银子而已。你怎么这么激动呀?比争那个金银铺子都嚷嚷得凶?”陆氏阴阳怪气地说道,“是不是往日给我看的账簿,不是真的呀?咱要不要把铺子里的掌柜叫来。当着祖宗的面,好好查一查?你说过,我和东贵占六成的,我们到底占了几成呀?”
“是啊,我这些年没在家,那些该给我的。也得补上的。”赵东臣不失时机的来了一句。
沈氏忽然意识到,身边还有一匹狼呢。可不能让陆氏说穿了,听她的意思,已经知道庆林在账簿上做了手脚了。
二老太爷赶紧补了一句:“对,东臣这些年不在家,也得给补一份,卫城东街上,那三间铺子都归他吧。”
这几个铺子不怎么挣钱,但收益很稳定,二老太爷觉得不错,沈氏和陆氏却并不在意,她俩还跟斗鸡一样,大眼瞪着小眼的,把二老太爷的话没当回事。
“还有,安平城西,那个后头带个小院儿的饭店,也给东臣,他就是开饭店的,也好经营。”
沈氏都不知道该和谁争了,树敌太多,这一会儿,赵东臣名下,就多了四个产业。
赵庆林轻轻拉了拉母亲的衣襟,微微摇摇头,金银铺子,只要把几个师傅挖出来,重新开一家就行,他回头就派人,把铺子里的存货搬出来,那就是间空房子,不足惧,还有瓷器店,也可以再开一个的,那些胡人客户,可都在他手里捏着。
“庆林吃了这么大的亏,京城的瓷器铺子,要给了他。”这个不是很挣钱,但那个店里,存了不少好东西,沈氏只好保住要紧的。
没人想到这个店里有猫腻,二老太爷点了头。
下来,就是一些不挣钱甚至赔钱的铺子,很快就分好了,因为没人争,二老太爷给赵东臣的就多,虽然赔钱,但铺子的地产,大多都是赵家的,卖了也是钱呀,或者改做其他生意也好的。
二老太爷最担心的,是长房的大院儿,又气派又宽敞,以为沈氏肯定会争夺的,没想到她一句都没说,眼神都有些不屑的意思。 | ..
二老太爷忽然有点后悔,京城的铺子都给了这娘俩,估计,他们是要搬那里去住的,沈家就在那里啊。
陆氏这些年,和儿子在安平城里生活,对老家的大宅子,也不感兴趣。
算了,走了才好,大房的院儿给东臣,不就是自己最希望的吗?没人争最好了,二老太爷安慰自己。
幸好是三家来分,沈氏都不知道该和谁来争,祠堂里虽然很乱,但二老太爷就在这混乱里,把那些铺子的契书分发下去。
沈氏见儿子和弟弟在京城的两处产业,的确瞒过了众人,虽然心疼那么多的产业被分走,可又庆幸手里还留下几个很赚钱的铺子,就在她患得患失之时,二老太爷宣布,大房的家分完了。
祠堂的人散了之后,赵庆林在卫城街上转了一圈,还在分给赵东臣的几个铺子里坐了一下,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之后,有个穿着石青色羊皮袍、头戴羊皮帽子的年轻人,便急急从店里走出来,在街口的羊肉馆里要了一碗羊汤,泡了个饼子吃过,这才抹嘴掏钱,往城外走。
就看他七拐八拐的,最后来到城门外,雇了一辆马车,直奔澜河渡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