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蹙眉想着,电话又来了……
苗苗惊了一下,接了,“喂?哪位?”
那端的人犹豫了一下,硬邦邦的声音传来,“我找陶子。”
呃……苗苗知道是谁了……没好气地说,“她不在!”
“那……请问她去了哪里?”
呵!还学会用请了?不过照样没好话给你!“不知道!我还没问你,我们桃桃嫁给你,你是怎么对她的!你别以为桃桃没娘家人就好欺负,我告诉你宁震谦!不要仗着你宁家有钱有势就为所欲为,惹毛了姐姐,姐姐我能让你宁家翻了天……”
苗苗没说完,宁震谦那边就把电话给掐了,苗苗气得想摔电话,“岂有此理!有求于人还这么拽?桃桃,你要是轻易再原谅他,你就对不起我!”
陶子微微眯着眼,轻笑,“走吧……不是说好了告别吗?”
原谅?没有恨过,怎么谈得上原谅?即便她只是他人生中一段小插曲,可那也是她自己执着追求的缘故,真的与他无关……
冬日四点的北京街头,冰冷,萧瑟。
陶子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缩了缩脖子,忘了戴围巾出来,冷风直往脖子里灌,不过,头脑却更加清醒了,清醒地意识到,从此以后,这样寒冷的夜里,又将是她一个人……
其实,她从来是一个人,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凄凉,只是,人都是这样,一旦习惯了某种习惯,便容易贪恋,呵,真的要慢慢习惯一个人的世界了……
苗苗拦到了一辆车,两人一起回苗苗公寓。
出租车到地儿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两人竟然都不觉得累,下车后,苗苗还吼了两嗓子军歌《一二三四》,结果,马上就有人骂人了……
苗苗爽得哈哈大笑,笑声在黎明前的黑暗里说不出的意味……
蓦地,楼道里走出一个黑影来,借着路灯浅白色的光,陶子的心一滞,停跳了一拍……
是他。
他怎么能找到苗苗的家了?又在这里等了多久?
他,自然比她更早看见她俩,已经迈着大步急切地走了过来。
苗苗护犊似的,把陶子护在了身后,气势汹汹地对他怒道,“你还有脸来找桃桃?你怎么不继续守着你的小情人去?不,不对,是老情人!看不出你有恋姐情节!”
苗苗原是无心之言,陶子听了却笑,还真说中了呢,不是小情人……是老情人……
“我找我媳妇!你让开!”他的一双目光,在黑暗中,跳动着着激动而急切的火焰。
苗苗笑了,哑着嗓音道,“谁是你媳妇儿?她么?那我问你,她痛哭流涕的时候你在哪里?她伤心欲绝的时候你在哪里?答不出来了吧?我来帮你回答好了,你在那个贱女人那里!”
宁震谦一双怒目死死盯着苗苗,“请注意你的措辞!”
多年军旅生涯,使他身上自然而然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慑力,所以,虽然是说“请”,但眸子里冰火交加的寒光也足够让苗苗惊骇得倒退两步。
但苗苗就是苗苗,怎么会轻易认输,马上肩背挺得笔直,冷笑着对陶子道,“桃儿,听见了没有?到这个时候他还在维护那个女人呢!我骂她贱女人怎么了?跟一个有妇之夫勾勾搭搭的女人不是贱女人是什么?宁震谦,那个践货对你来说是宝贝,在我眼里就是践货!任何想要伤害陶子的人都是践人!包括你在内,宁震谦,就是全世界最贱的践人!”
苗苗骂得痛快,甚至忘记了自己看上的男人也是有妇之夫……
总之,如她自己所说,任何想要欺负她家桃桃的人她都要誓死消灭!
宁震谦被苗苗骂得只是皱紧了眉头,索性直接忽视了苗苗的存在,只把目光望向苗苗身后的陶子,柔声的,哀求的语气,“囡囡,我们回家好吗?”
如被一阵柔风拂过,陶子心口一缩,酸楚溢了出来,瞬间盈满了整个心窝,酸得她心尖发疼,酸得她脚趾尖都卷曲起来了……
囡囡,回家好吗?就像是平日里每一个晴朗的傍晚,他和她在操场散步,看着夜色渐渐弥漫上来,他牵着她的手,说“囡囡,回家好吗”一样么?
说好再也不流泪……
可是,亲爱的,请你告诉我,怎样才能不流泪?
陶子的眼眶里,因了这句话,而盈满了亮晶晶的水珠。
她垂下眸来,眼泪一颗颗滴落在她鞋尖上,滴落在地上……
“呵!践人就是矫情!”苗苗横在他俩之间冷眼讥诮,“回家?还是带着你的老情人回家吧!不要妨碍我们桃桃幸福的新生活!姓宁的!看不出来,你不但脸黑,脸皮更是厚得长城城墙还拐个弯!我告诉你,我们桃桃从此和你毫无瓜葛了!你们宁家最好也离我们越远越好!不然,姐姐我见一次打一次!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滚!”
骂完,苗苗拉着陶子的胳膊就从他身边冲了过去,直奔楼道,上了楼。
宁震谦望着陶子的背影,久久地站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苗苗公寓窗户的窗帘,一直开着,窗帘后站着的人,也一直望着。
她在窗户后望着他,而他,则望着这扇窗,她可以将他和他周围的夜色看得清清楚楚,他,却再也看不见她了……
“还看!有什么可看的?天都快亮了!还不睡一会儿?”苗苗已经睡了一小会儿,却怎么能睡踏实?醒来见陶子还在窗口望着,忍不住道。
陶子只愣愣地看着楼下,天边已经现了鱼肚白,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