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已至此,童一念已知答案,可心里还是抱了一线希望,希望这婚,还有补救的机会。
童博一动不动接了这个巴掌,简单却清楚地答道,“我接可儿走的,登记的是他。”
“平时你们出去,明里是你和可儿约会,暗里也是他?”沈可儿父亲也问道。
童博微微一顿,点头,“是。”
“你……”童一念最后一线希望破灭,欲哭无泪,“童博!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爸爸妈妈?你已经完全不是我认识的童博了,我的童博,孝顺贴心,稳重有度,绝不会做出这样不知轻重的事来!”
童博心里也是一酸,他也不知如何,就走到了这一步,微微沉吟,“这样……至少有一对是幸福的……”
“幸福?这样叫幸福?在数千人面前丢尽颜面叫幸福?”童一念看着儿子,心痛不已,这个婚礼,两家开百席,场面也算盛大,可这儿子……说到底,还是为了那个姓贺的女子……
“妈……”童博哑声叫着母亲,“颜面,是给别人看的,幸福……是要自己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感受的……”
童一念听罢,眼圈微红,撇开了脸去,望着丈夫陆向北,是他该拿主意的时候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纵容她尽着她的方式去处理,而他只在一边默默看着,最后,在她拿不下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最稳妥的良策……
陆向北轻轻拍了拍她,正色对沈家父母道,“沈先生,沈太太,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犬子的错,今天我夫妻俩将这不成器的孩子诚心带到你们面前,一如内人所说,全凭二位处置,但二位却也觉得为难。我陆向北做事,一贯讲究两个字:诚和信。如今,我们家已失信在先,而这个诚字,必然会坚持到底的。只是,事已至此,匆忙之下我们谁也没能拿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发怒争执已是无益,倒不如平心静气,坐下来好好商讨一下,怎样才是最好的收尾。”
刚说完,就听另一个声音响起,“我倒觉得,童博有一句话是对的,颜面是给别人看的,幸福,要用自己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感受。”
循声望去,说这话的人,是沈康祺……如今已居高位,俨然是沈家说话最有分量之人。
童一念内疚地看了沈康祺一眼,她怕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康祺交待……
“老三,别说了。”阻止堂弟继续说话之后,沈康祺的目光看向童一念,“念念,还是借童博那句话,至少有一对是幸福的……”言语间沧海桑田,说不尽的意味,多年以前,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祝福她和陆向北的?她自己对爱的执拗,她又忘了吗?即便在那样的水深火热里,她也像个小疯子一样黑暗中瞎闯,只为寻找陆向北的身影?
陆向北下意识地搂紧了老婆的肩膀,随着年月的增长,沈康祺倒是越来越有气场了,如今一身威武的军装穿着,浑身透着一股凌厉之势,这是他脱下警服沦为老婆奴之后渐渐被磨掉了的……
敌意忽起啊……他猛然想起他老婆年轻时是有轻微制服控的……
“童博起来!”沈康祺走到童博身边,强行把他拉起来,令他在自己身边坐下,而后教训自己堂弟,“这事你们办得不妥,如果我早知道可儿是有男朋友的,我绝不会插这一杠子撮合她和童博,既然孩子们已经用他们自己的办法解决了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吧,结婚证也拿了,婚礼也办了,难不成你们想让可儿离婚不成?”
“可是……人人都
知道可儿嫁的是童氏少东,今天婚礼上突然变了个人,今后这脸往哪搁……”沈可儿母亲在沈康祺面前不敢再乱说话,可是,也咽不下这口气。
“还好!我看还好!孩子们做事还是很靠谱的,童博这孩子,我喜欢。”沈康祺拍了拍身边童博的肩膀,“第一,你们自己看看所有的报纸,包括你们童氏大楼的那张大照片,童博可曾有一张是全脸都露出来的?背影,侧脸,最多三分之二,这些照片,只怕是他们自己放出去的吧?而童氏那张婚纱照,据我想来,那新郎根本就不是童博。你们家童博在s市出现的时间本来就少,认识他的人更少,即便你们童氏自己的员工,只怕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总经理的样子,而婚礼上的小方,身形和童博差不多,发型也差不多,这么大的场地,这么远的距离,真正知道新郎调了包的,也就是前排的近亲好友了,这无所谓,丢人丢自己家,下个令去,家丑不外扬,过阵子可儿两口子好好过,小方再争气点,大伙儿也就忘记这回事了,没准等他们老了,还可以当做浪漫回忆来笑笑他们。所以,我把话放这里,这事儿就倒此为止了,尤其老三你们俩,小方是出身贫寒,但是我看对可儿是一片真心,欲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他们小两口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话说回来,这丢人也是老三你们俩自找的,如果不是你们以死相逼,逼着可儿嫁给童博,而是肯好好听一听孩子们的心声,孩子们至于走到这一步吗?”
沈康祺知道,他家老三家底略薄,还常常怨他照拂不够,唯有一女儿可儿十分招人喜爱,所以才牵了这线,一来算是照顾到了老三家,二来可儿和童博也算一对佳人,只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那么的弯弯绕绕。
一席话说得沈可儿父母都无言以对,气氛顿时松了一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