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玄幻奇幻>昆仑>第八章 可恃惟我3

第八章可恃惟我3

这么过了十多天,梁萧两眼充血,人也瘦了一圈。但想到父母仇恨,又拼命死看。他哪知这些典籍均是古今易学宗师、算学大家生平心血所积,以这些大数家的造诣,传世的学问莫不奇难艰深,众所周知的东西,反而不会细说。好比一座座悬在半空中的大山,梁萧站在下面,只能看到顶尖儿,却不知怎么上去。

又过了几天,梁萧终于摸出些门道,他专拣最破最旧的书出来,直觉这些书应该比新书易解。虽不尽然,但他挑出的古书中,确有不少是算学的根基。只是这些书籍越古老,文字也就越古奥,多有古篆金文。梁萧自小不爱读书,只勉强认得几个字,又如何看得懂这些古文?可他向来自负,别人不教,他也耻于求人。硬看了一个多月,装了一脑子乱七八糟的怪字怪图,但要他说出涵义,却又一个也说不上来。

这日,梁萧看了半天书,心灰意冷,望着穹顶发呆,隐约听到有人叫唤。回头一看,却是花晓霜。花晓霜见他双颊深陷,两眼无神,头发乱糟糟的,不由心中一酸,握住他的手颤声说:“萧哥哥,你病了么?”伸手探他额头,并不烫手,始才放下心来,“好久都不见你了,昨天听梅影姐姐说你在天元阁,人家专程来瞧,可叫了好几声,你也不理!”梁萧“嗯”了一声,又低头看书。花晓霜见他神情冷淡,好生没趣,便傍着他坐下,瞧了瞧书上文图,恍然道:“萧哥哥,你在看《九宫注疏》?”

梁萧应声一颤,抬眼问:“晓霜,你看得懂?”花晓霜点头说:“以前学过一些,可我脑子太笨,不大会算,所以上次在‘两仪幻尘阵’就出了岔子。”她微露羞赧,笑了笑,“说起算术,天机宫里,奶奶最厉害了。”

梁萧想了想,指着第一页的图形问:“这只乌龟是什么?”花晓霜道:“这是九宫图,又叫洛书。传说中黄龙负图,出于黄河;神龟驮书,出于洛水,前者称之为河图,后者就是洛书。所以说,九宫之图,法以灵龟,八方之数,相加皆为十五。”她顿了顿,又道,“有人说洛书九数为算术之祖,但奶奶说,算术当分古今。古算术有三祖,河图、洛书、五行。河图化为八卦,八卦演为六十四卦,每卦之中,皆含有一个小九宫。”

她随手在地上划来划去,说道:“九宫之中,又分阴阳奇偶之数,这是取自河图阴阳之理。九宫图有四十五个方位,每一个所在,又包含着一个八卦。”她边说边算,推演河图洛书相生之道,又划出两个图,“五行也能化作九宫,左边这个叫洛书五行成数,右方这个叫洛书五行生数,由这两个数,便可九宫演八卦。如此相互推演,以至无穷……”

她由浅入深,口说手比。梁萧本是极聪明的人,听了两个时辰,明白了不少,拿起书来,再不是满目陌生,喜得他抓耳挠腮,又拿出一本书,问道:“这个又怎么说?”花晓霜翻看了一下,笑道:“这和古算术不同,该是今算术了。《九章算术》集古算术之大成,今算术缘自汉代刘向,汉代的张衡与曹魏的刘徽也有论述。真正自成一家,却是北朝大家祖冲之。他以方廓圆,计算圆周率。后来在《洞渊九算》中,有人将这一法子推演变化,数形相合,计算未知之数。据说我家先代有人用这法子解到上九层的“天”层(按:便是计算欧洲算术的x正九次方,有人将这个误解为九个未知数)与下九层的‘阴鬼’层(按:相当于x的负九次方)。到了后来,家曾祖元茂公创建演段法(按:类似后世算学中线性方程组求未知数),将数形分割开来,进而化为‘天元术’。曾祖将“天元术”推至四元,可求太阴、太阳、少阳、少阴四大数。”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可惜,这部分太难,我也不大明白。”她说到这儿,有些头晕,便自怀里取出金风玉露丸,吃了一粒。

梁萧迟疑一下,忍不住问:“晓霜,你……到底生了什么病?”花晓霜摇头说:“我不知道,爸妈也从来不说。前段日子,我病得厉害,爸爸和姑姑就带我去崂山见吴爷爷,吴爷爷是个了不得的神医!”她说着笑了笑,“我回来时病好多了,只是偶尔还会头晕,但吴爷爷让我别担心,说他会治好我的。”说到这里,她若有所思,“萧哥哥,你见过大海么?”

梁萧茫然摇头,花晓霜含笑道:“大海好大,一眼都看不到边。据说在崂山上看海上日出才叫美,但姑姑说清晨风寒,不许我去。”她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大有遗憾,梁萧瞧着心中生怜:“不打紧,将来我陪你看去。”

花晓霜双眼一亮:“当真?”梁萧道:“当真,要不拉勾儿。”他用小指勾住晓霜的小指,“金勾银勾,说话不算是小狗。”二人对望片刻,放开手齐齐发笑。花晓霜又接着讲解,俨然一个小小老师;梁萧则乖乖听着,从顽劣童子一变为最听话的学生。

从这天起,花晓霜每天都来天元阁,梁萧有不明的地方都向她请教。所幸都是基础,花晓霜家学渊源,古篆铭文全都认识。二小言和意顺,相处了几个月,梁萧大致弄明白了。天机十算中,前四题是古算术,后六题是今算术,这十道算题,无一不是困住古今智者的绝大难题。

梁萧本是极聪明的人,不论武功学问,不钻研则已,一旦入门,便泥足深陷。转眼过了大半年,花无媸本以为梁萧顶多十天半月便会知难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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