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思成面色微僵,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打火机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火光乍现,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既然你猜出来了,我也不瞒你,不过……不要让周总知道是我泄密的就成。”
程澄笑着保证,“我们又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你该知道我不是个爱八卦的人,如果你觉得不方便……”
骆思成脸上笑容不变,熄了烟,把烟蒂扔进烟灰缸。“没什么不方便,当年如果没有周总,我们夏越早被吞并不存在了。”
“你们夏越集团,难道你……?”程澄忽然觉得,骆思成和夏越集团前任主席的相貌有几分相似。
骆思成这才察觉失言,也不掩饰,“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怎么会到远大集团的战略投资部?”
“因为远大集团的水已经够深了,没想到作为外方投资方的卓越银行也有兴趣来掺合一脚,我们夏越才不得不出来控制一下。”
“你说周乔方非帮了你们夏越,而你们夏越又控制着远大,也就是说周乔方非会控制远大?”程澄判研地看着他,“可你作为夏越的……少掌门,难道就乐意被周氏控股吗?”
骆思成脸上自如的表情丝毫无变,笑着回答,“这很正常啊,周家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有背景有人脉,以周总的魄力和今天的地位,我们夏越没理由不靠向周总寻求庇护啊。”
他的锐利和直接让程澄一时无措,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只笑了一笑。
恰好这时候伺者端进来的满满一桌子的美味,骆思成觉得该说不该说的已说不少,就笑指了指饭菜,“来来来,我们边吃边谈,不然被周总知道我让你饿着肚子谈这些无聊的事情,还不收拾我啊。”
程澄撇撇嘴,“放心,我不会让那个敲碎别人饭碗的家伙知道我们谈什么的。”
骆思成轻轻摇头,“这个问题,你又冤枉周总了,他没有想过控股我们夏越,反倒是他的及时注资,挽救了我们夏越。”
“哦?”程澄有点迷糊,听骆思成的语气,好像还很感激周乔方非控股似的。
“三年前,夏越的资金链出了问题,当时与家父交好的燕南集团董事长燕南天想以以股换股的条件注资我们夏越,可到了正式签约的时候,燕南因与裕泰联姻的利好导致股价飙升,燕南天在最后关头反悔,眼看我们倒欠银行十几亿的贷款面临被迫清盘的时候,是我飞去纽约求的周总,而周总看完我的计划书,只一个晚上就给了答复,不但很快就注资夏越,还连续让人对媒体公布夏越的利好。”
说起家族企业的命运转折,骆思成的语气有些激动,连着喝了两杯红酒,语气才稍稍平息下来,“我之所以把这些商业机密告诉你,就是觉得周总是个坦荡荡的君子,无论远大被谁控制,你都不要在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就行了。”
虽然交浅言深,程澄还是很感激他的善意,她无意再探人隐私,就笑着举杯,“不谈那些枯燥的商业内幕了,来,为你们夏越走出困境冲向繁荣,我们干杯。”
骆思成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心里不自觉的为周乔方非对程澄面面俱到的维护赞叹。
下午三点,s期货交易所附近暗香茶楼的一楼大厅,周乔方非一边喝茶,一边等候即将下班的程澄。
“哟,周总,今天怎么没有佳人相伴,一个人喝闷茶啊?”一个笑嗓恣虐的男高声突然飘了过来。
周乔方非轻掀杯盖,他的手指修长干净,紫色的衬衫袖口正好盖过手腕,外侧系了一枚金色黑珐琅袖扣,上面浅浅勾勒着一个图案,颇有几分绅士优雅的味道。
“孔总笑的这么恣意欢畅,我可否理解为是对裕泰九死一生的庆幸呢。”
孔维乔脸一红,但瞬间就恢复正常,“是啊,虽然有些心狠手辣的人想对裕泰赶尽杀绝,奈何裕泰有贵人相助,绝处逢生啊,我现在的心情真是太好了,不但可以下赌注,还可以陪周总玩了,哎,周总,不知道你这茶怎么样啊?。”
许是先前股市里打了胜仗后心情好,周乔方非难得地被勾起些微兴致,缓缓转过身来,颇为愉悦地指指茶壶,“还可以,如果你有兴趣,不妨试一试。”顿了顿,他话锋一转,“之前有个事情我不太清楚,一直想问没得空,今天正好问你——是你本身嗜赌,还是有生之年一定想赢我一次,你才觉得自己活着的价值被体现呢?”
“输赢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最好玩的其实是那个过程,对吧?”孔维乔笑得任性而嘲讽,“你上次在股市里对我的指教,我终生难忘,虽然失去了一大笔钱,还差点搞得裕泰玩完,但是,我还是很庆幸,能有你这个难得一见的好对手……”
周乔方非截断他的话,“那你知不知道,有些对手并不好玩的,做生意讲的是财力,你们裕泰自己家有多少钱你自己最清楚。”
孔维乔气极反笑,嘴角大大裂开,“我们裕泰有多少家底,我自己都不清楚,你会猜到啊?”
周乔方非微微一笑,说话速度不紧不慢,“不需要猜,我随便拿出十几亿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哦?”孔维乔一窒,本来还想侃侃兴谈,却被周乔方非几句话给搞的心思烦躁起来,但面上还是强制镇定,“那倒是挺好玩的啊,不过我倒想看看,看你可以掏出多少个十亿出来。”
周乔方非精眸微闪,露出掌定乾坤、言倾天下的气度。“那就走着瞧!”
“你——”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