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么说,程澄不由咬紧了下唇,必须承认的是,她并不是对他毫无感觉……可是在她的心里,总有另一个身影难以抹去……其实她对周乔方非不是表面上显示得那么不以为意,面对乔芳菲的阻碍,她也会忐忑、也会不安、也会怕分开,只是从不在外表露出来而已。
想到这里,她的视线慢慢移动到霍靖琛的脸上,望着他专注而灼热的眼神,她抿了抿唇,刚想开口,霍靖琛的头一低,脸庞一点点向她靠近,微悄气息在她的唇边徘徊,如同亟欲勾魂,“说,说你爱我……”
程澄惊讶地睁大眼,还未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砰”地一声响动,瓷碗碎裂的清脆声尖锐得无比惊魂。
她立即转头,就看到周乔方非手上空空如也,正一步步向着两人走过来,脸色平静,除了身上的西装外套都已经换过,其他似乎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颜色深沉,定定望着她,缓缓开口,“澄澄,你,饿不饿?”
程澄看了他片刻,然后就随意地笑了一下:“我不是说饿了么?你怎么把碗打破了?”
霍靖琛对忽然进来的周乔方非看也不看,反握住程澄的手,站了起来,手掌既眷恋又不舍,好一会才轻轻从她的指缝间滑走,语声极轻极柔,“我很后悔我以前用错了方式,这次一定不会再和以前一样,我发誓!再也不会!”
周乔方非没有回答程澄的问话,只是看着与他擦肩而过的霍靖琛,淡声问,“霍总,都说后悔的再快也是迟了。”
霍靖琛微微侧首,“如果周总在乎自己的伤口,也应该试著回头看一下别人心中的伤口。”
周乔方非没有说话,只是挡着霍靖琛的去路。
霍靖琛的唇际漫出浅浅笑意,“周总以为挡得住我?”
“霍总真会说笑。”周乔方非不想程澄尴尬,忙闪身让出半个门口,唇角微勾,笑意虽浅,却晕染至眸,“光是照顾好我爱的人,都觉得时间不够用的,那还有多余的时间拦住与我不相干的人呢?”
程澄不想看到这两个对她都很重要的男人弓拔弩张,就皱眉说道,“我饿了。”
“我去拿吃的。”各占一半门口的两人,异口同声。
“噫?大清早的,你们堵着门口干嘛?”闻听女儿醒来的碧月澄和程博维刚赶到病房门口,就看到这幕怪异的场景,不得不问出声,并奇怪的打量着那两位并立在病房门口外形不相上下、能力各有千秋的青年才俊。
“哦,”周乔方非率先醒悟过来,修掌压上霍靖琛的肩膀,笑着回答,“叔叔阿姨,是这样的,我们是巧遇,对吧霍兄?”
霍靖琛伸指弹开周乔方非的手掌,俊朗的面上的友好表情迅速调整到位,“是的,很巧合的巧遇……”
碧月澄夫妇显然不信,但这几个人还没扯明白巧遇,他们身后又响起一个高声大嗓,“哟,大清早的堵着门口干啥?都给我让开!”
话音刚落,程司令已一手一个拨开他们,并闪身进入了病房,步子跨进门内的同时,又回身一把夺过碧月澄手中的食盒,然后对着门外那几位惊惶的人挥了挥手,“去去去,都散了吧,不要打扰我和囡囡唠唠知心话。”说完转身关上了门。
“爷爷?你可回来了……”程澄一看到程司令进来,忙伸出手去接程司令递过来的餐盒,“还是爷爷最疼我,知道给我送吃的。”
程司令疼爱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孙女,老脸笑开了花,“囡囡,几天不见你可是瘦了不少啊。”说话间,程司令拉把椅子在她跟前坐下,“快吃吧,吃完好好的告诉爷爷,到底是咋回事,爷爷一定给你出气。”
程澄只顾盯着吃食没有回话,但头点的飞快。
吃了半碗燕窝粥,她的脑子好使了很多,就搅着剩余的燕窝粥,心思快速转动——就目前他们三人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她不能对爷爷实话实说,但她又想让爷爷对她实话实说,这个,需要她好好思量个对策。
…………
“现在程澄醒了,有些事我需要搞搞明白,你们谁先说说看,上周六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澄隔壁的病房内,碧月澄和程博维此时有心又有闲的对着面前的两位青年才俊,不但仔细打量,还在仔细询问。
因为程澄是突然昏倒住院,搞得程家人几乎都挪到了医院里,周乔方非把程澄病房左右的几个单间病房,都单劈出来,做了临时客房。
“碧阿姨,我一直谨遵您当年的吩咐,八年里从没有和程澄暗示过半句话!可是,这件事情之后,我想请求您的同意,我不想再隐藏自己的真心。”霍靖琛抢先对碧月澄说出自己压抑已久的酸楚,语气里还有对碧月澄的隐隐不满,人家苏轼和王弗是十年生死两茫茫,而他与程澄,八年里,纵使活着相逢,也是不识的。
“我知道,这些年,阿姨难为你了。”碧月澄由衷的对霍靖琛表示感谢和歉意,但话锋一转,清冷目光看向周乔方非,“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关于你母亲对我女儿都做了什么吗?”
“既然你指明是我对你女儿做的事情,自然是我来解释才最清楚吧?”随着强势的声音,乔芳菲和周致远推门进入房内。
错愕,震措,疑讶,怔忡,迷惑……不过须臾之间,屋内人的脸上表情转换令后来者目不暇接。
乔芳菲满意地把屋内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进来先放下手里的花篮,才在碧月澄对面的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