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方非刚想再说什么,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他只得一只手继续扶着热水袋,另一只手慢慢的摸出手机,刚想挂断前,却在看到来电号码的那一瞬间,改变了主意,他立刻直起身子,改为接通,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伯父,您好。”
由于周乔方非是挨在程澄身边接电话的,话筒里的熟悉声音,不由得令她一怔……这声音,怎么那么的耳熟?
“您说吧,我已经在家里了。”周乔方非一心二用,热水袋被程澄忽然的起身,给滑了下来,他慌忙抓住,并示意她继续平躺,“您别担心,她不是故意关机的,只是碰巧手机没电了。”看着程澄越来越讶异的表情,他心情极好的轻笑道,“您放心吧,她现在和我在一起,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到底在和谁打电话?”程澄忍无可忍的冲口而问。
“好的,您就放心吧。”说完最后一句话,周乔方非扔开手机,握住程澄的手,俯视着她一寸之隔的眸光,那隐隐的怒色让他得意的弯了弯唇,“当然是和你的父亲、我的未来岳父在打电话……”
未来岳父……程澄的心脏怦怦狂跳,几乎要跳出胸腔……她合上眼,努力晃了晃脑袋后再睁开,夕阳的余晖从小阳台的窗户折射进来,倾洒在床边,程澄的头顶灌进一丝清明,一切在脑海里慢慢归位……
“你竟然和我爸爸通话?”天呐,程澄好想大声尖叫!完了,完了,被父亲知道她在周乔方非家里,那还不把她往邪的地方想?“你是不是疯了?”
“你知道我没疯!”周乔方非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低沉了嗓音,一字一句继续开口,“我这样做只是想和你结婚。”
“结婚?”程澄一怔,胸口仿佛有什么莫名的情绪轻掠而过,她努力想要不去深究,就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才白了他一眼,“你不记得我们两家……”
“我记得,不过记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并不代表什么,我只想和你结婚,只要你我同意,和其他人统统没有关系。”周乔方非,“我已经中了你的毒,一辈子都戒不掉的毒,我现在睁眼闭眼就只有这唯一的念头,那就是——和你结婚。”
程澄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带笑从容的眼、看着他轻扬的嘴角,呼吸微滞,终于缓了口气,“结婚这事……就算不考虑我们两家的过去,我也需要时间考虑。”
对周乔方非的执着,程澄早就领教过了,她知道逃避不是办法,虽然她答应留在他身边,可要她马上同意结婚,她除了觉得没有想好,也还是有点为难,除去两家的陈年往事,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已经为了她,苦苦等候了八年,她不能自私的只想到自己,想到这里,她平静的看着周乔方非——
“因为现在,不只是我们两个人或者我们两家的事情,还有一个人……”
“我明白,关于那个人,你考虑你的,我先准备我的,这两件事情并不矛盾。”周乔方非热烈的视线,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紧蹙的眉心,“事情既然已经愉快解决,你就不要皱着眉头了,车上时候你不是说有些饿么,今晚我给你准备了两个新菜,一会带你下去鉴定一下我的厨艺。”
程澄正被周乔方非的奇怪理论给搞糊涂的时候,乍听到他说起什么新菜,她的肚子马上就觉得饿了,因为中午根本没吃什么东西,虽生气他刚才接父亲的电话,可她还是忍不住的问,“什么新菜?”
“就是……”周乔方非手腕翻动,握住了她的五指,轻轻用力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随后给她披上一件厚睡袍,另一条手臂松松环上她的腰,低头望着她,眼神深邃,“比翼双飞和心心相印……”他的声音低沉暗哑,似乎别有所指,可还没等程澄听清楚,他就已经搂着她,往门外走去。
…………
“思维,思维——”程思维对面的林慈恩奇怪地看着面前这位说带自己吃饭,却连筷子都懒得动的丈夫,那对深沉的眼眸阴晴不定地转换,略显忧郁的脸也是喜嗔不定的反复,她实在忍不住,遂出声问询,“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的睡眠不是很好吧。”醒过神的程思维,掩饰的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茶。
他在想什么?他能告诉妻子他刚才又出现了错觉、耳边恍惚听到周清语的忧声怨语了吗?下意识间,他的手已经滑向口袋,那里有一个半小时前周清语发来的短信,他已经借去洗手间的机会看过并牢记了,那个内容只要闭上眼,就能在眼前浮现——
阿维,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曾说过的话、竟像火焰般灼热、猛烈,深深的、给我的心头烙上了你的印记,而你曾说过的那些话里的每一个字、都肆无忌惮的游走在这些年我内心最深处那的痛和秘密之中,虽然二十五年后,我和你,早已成了罗浮已有夫、使君已有妻……
丈夫心不在焉的闪烁言语,林慈恩十分不满,但并没有表露出来,多年的律师生涯,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她体贴的帮丈夫夹了一些菜,温声道,“我也觉得你最近总是辗转反侧的睡眠不稳,是不是部队里有什么事情?”
“没有,你别多想。”程思维赶忙拿起筷子,故作胃口很好的夹起妻子夹过来的菜,虽食不知味得如同嚼蜡,他还是鼓着腮帮子做出吃得很香的样子,并对着妻子回之赞赏浅笑,“你今晚点的菜,味道真是好极了。
“嗯,好吃你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