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一直在大本营谋划军务,自然能看懂图上坐标。不到一年时间,冈村把治安区扩大了五倍还不止,的确是能力非凡。他坐了下来,主动举起杯子,由衷地说:“冈村君,你为帝国的事业,贡献大大的,我的钦佩。”说完一仰脖子把酒喝了。又道:“东条首相对你寄予极大的希望,望你尽快肃清华北的八路军,为帝国开扩出第二个满州。”
“谨尊首相指示,首相有什么具体说法?”冈村问。
“尽快的把物资基地建起来,让工厂开工。”山下说。
“么西,你的来看?”冈村说完站了起来,拿出一幅地图铺在地上,这是一张冀州地区的示意图,上面已经圈好了建厂的具体位置。
“么西。”山下看完后点点头,为冈村的心细而折服。他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提出此类问题,材料准备得很充分。“祝贺你,冈村君,当我再来到华北,你的工厂已经冒烟了,干!”
“绝不辜负天皇陛下的厚爱。”冈村也举起了杯,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他这个出生在没落武士家族的穷小子,将会成为整个中华大地的主人。
虽然华北大地笼罩在战争的硝烟中,北平城里倒是一片太平景象,前门大街,中华门,天坛,颐和园等地方仍旧人来人往。推车的,卖菜的,逛街的,遛鸟的,熙熙攘攘,各式人群充斥着大街小巷。冈村入住北平后,对鬼子的兵营进行了约束,不允许士兵们四处乱窜,城里的秩序安定了许多。
此刻身穿着一袭长袍,留着五、四分头,戴着夹鼻眼镜的肖鹏就走在人群中。从外表上看,他有点像是家族没落的读书人,显得郁郁寡欢,弱不禁风,夹在腋下的又旧,走路的动作没精打睬。只是谁也不会想到,他是北平城里,地下武装斗争的负责人,原来燕山支队的副政委。此刻的他禺禺独行的离开人流,向着人群稀少的小路走去,这条路通向雍王府,他要在那里见一个人。山下奉来到北平,就是这个人通得消息。特委指示,一定要弄清楚山下奉来北平的目的。冈村太狡猾了,当初他来到北平,一个月无声无息,给很多人造成了错觉,以为他是个无能之辈,结果吃了大亏。
肖鹏正往前走着,第六感觉告诉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后背感觉凉凉的。他装作书掉在地下,弯下腰去拣,透过眼角的余光,看见身后影影绰绰,似乎有人在跟踪。他就站起身,慢慢地往前挪步,像是无所事是在闲逛。可是快走到巷口,身子像飞一样的跑起来,眨眼间就跑进了另一个胡同,然后进入了商场,从后门走了出去。但他不敢直接去接头地点,又转了几个圈,才走进了雍和宫的后门。
这座他心目中的圣殿,上学的时候没少光顾,当年红砖绿瓦镶嵌的屋脊,金光四射的回廊雕壁,历经风雨的洗磨,战火的蹂躏,已经面目全非。这个被学家,尤其是老百姓贬得一无是处的君王,其实是中国历史上难得的好皇上,没有他的励精图治,惩治**,哪有后来的乾隆盛世。上学期间,为雍正是贤是奸,他写过几篇章和别人争论。物是人非,空泛的辩论已经成了历史,现在的他,拿枪杆子的时间远远多于拿笔杆子。从后门进去,走不远就是御花园,这里景色依旧,却显得冷清,错落有致的假山石旁,花木扶疏的流水边,偶尔有行人流连。他穿过花园,来到了正厅,那里有雍正的正面画像。这个奠定了乾隆盛世的伟大君王,如果知道他的后人不但丢了政权,连江山也要落入倭寇之手,不知会做何感想。
肖鹏在画像前站了好一会,掏出怀表看看要到点了,才来到了侧面的小屋,这里是雍正当郡王,丫环们休息的地方,陈设简单,很少人来。他坐下后,掏出香烟刚想划火又掐灭了,很为自己的行为害臊。在这样的地方吸烟,本身不是无知吗?他站起身来,去看墙上的仕女图。上面的那个女孩,手拿针线,似乎在绣着什么,眼里微微含笑,脸上显出一副烂漫之色。这图画让他想起了过去,想到家乡,眼里有些酸痛,幸亏接头的人来了,否则他真要对景伤情了。
“早来了?”来人问,帽檐压得很低,普通话发音不太标准。
“刚到。”肖鹏回答。
“冈村已把冀州列为建厂的重点,得到山下的同意,他们在近期要对冀州一带进行扫荡,对华北的扫荡也在制定中。”
“这么说,西河是不能幸免了?”
“当然,鬼子的决心很大,不消灭那里的抵抗力量,他们没办法建厂,你们要早作准备。”
肖鹏正要问他一些细节,耳朵里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立刻意识到声音是奔他来的。“你别动,不管出了什么事,你走你的,千万不能暴露。”说完他大步的走出房门。果然,入口处都有人把守,领头的,就是跟踪他的那个人。
“哈,果然在这,看你往哪跑?”随着话音,一个穿着警服,五短身材,脸上有一道明显伤疤的人向他走来。这一次他看清了,是他!当年在他当学生领袖,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