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肖鹏的命令,许放迅速地把部队撤到二道防线,二道防线已经贴近张庄了,从工事的坚固程度上比,不如第一道防线。当初设立这道防线的时候,很多人是反对的,认为是劳民伤财,他们觉得第一道防线守不住,第二道防线就没有必要设,这是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是肖鹏坚持要这么做的。肖鹏的观点是,要么不守,既然要守,就得守出个样子。当鬼子突破第一道防线,气势一定很盛,如果你不能加以阻止,他会借着这股气势,一马平川的趟下去,就会形成势不可挡之势,假如在他面前出现了令外的防线,他的攻势受阻的话,气势就容易受挫。因为攻击部队行进越快,重武器就越跟不上,到那时,即使简单的工事,也会对鬼子造成威胁。肖鹏觉得,作为以游击战为主的运河支队,如果到了必须坚守的时候,很大程度是为了迟滞鬼子的进攻速度,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工事就没有白修。
肖鹏还明白,凭鬼子的武器装备和战斗力,真要进攻的话,运河支队是守不住的。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西河是鬼子后方中的后方,是重要的物资基地,真要到了必须夺取的时候,鬼子即使动用飞机、坦克,也要保住他们的大后方,关于这一点,肖鹏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反对和鬼子进行阵地战。也许因为他的思想意识远比其他的同志超前,问题看得深刻,交流到成了障碍,成了孤家寡人,这也是小天鹅在野鸭群里的必然悲剧。
许放带着部队进入阵地后,因为领略过了鬼子炮火的凶猛,就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抢修工事。工事修在公路的两边,形成了交叉火力点很是合理,鬼子要想通过公路,必须压制住公路两边的火力网,否则要是强行通过,必将损失惨重。当然,如果鬼子并不是很急,他可以把重炮往前挪,眼前的工事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鬼子重炮的轰击,这一点许放也明白,所以他在主阵地上并没有放上全部的兵力,大约放了一个中队,至于能否挡住鬼子的进攻,只能说是尽力而为了。
许放的准备工作刚刚开始,木村指挥的鬼子兵就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顿时,黄土铺就的公路上,扬起了满天的尘沙。前边是鬼子装甲车打头的机械化部队,后面是看不到头的鬼子步兵和皇协军,整齐的队形,铮亮的钢盔,闪着寒光的刺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队伍给人一种威严的,不可一世的感觉。好像他们不是在打仗,是去准备参加操练,气势上是咄咄逼人。
原来攻破第一道防线木村的部队几乎没有付出什么代价,许放的部队没等进行有效的抵抗,就牺牲了大半个中队,如果剩下的部队不是撤退的及时,也会丧生在炮火之下,这样的部队在木村眼里就是一群绵羊,根本不能成为对手。按照木村的猜想,运河支队之所以迅速溃败,那是绝对没有遇到过猛烈的炮火,没有见识过强大的攻击力,他们从精神到**几乎垮了,这时候再给他们一点威慑,就会阵脚大乱,说不定会弃城而逃。古往今来用精神胜利法打败敌人的,不在少数,那些军队可都是正规部队,何况这些游击队?所以他就排成了这个阵势。
许放在掩体里指挥战士在加固工事,并没有看见这一情景,但是站在高处的哨兵却看得一清二楚。这个哨兵抗上枪一共不到三个月,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参加过,刚才的炮战是他第一次见识过的战争,同时知道了战争的可怖。当时他是没有放一枪就撤退了,虽然如此,在撤退途中也是吓得三魂悠悠,差一点没尿裤子,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和这么多的鬼子。慌乱之中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枪就走火了,子弹发出尖利的叫声,钻入天空,他却不知道是自己放的,连滚带爬的从高处跑向了阵地,脸色变得蜡黄,鞋带也开了,差点把自己拌了个跟头,站到许放面前,几乎连话也说不出来,哆嗦的手指指着山下。
许放放下手上的工具,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否则这个战士不能像是见了鬼似的,吓掉了魂。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出掩体来到高处,顿时鬼子的铁甲战车,整齐的队形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远处一眼望不到头的阵势像是黄色长龙,后面是遮天蔽日的滚滚黄尘。许放虽然大小战阵经历了不少,可也没有见过这种打法,这种气势,从头到脚感到冰凉。心说难怪那个战士吓得胆颤心惊,是鬼子的兵力太强大了,凭他手中的这些兵力,这样的武器,要想挡住敌人简直是痴人说梦。他匆匆的回到掩体,首先派出一个战士,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肖鹏,然后命令战士们进入阵地,但是他心里清楚,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许放刚把部队安排好,就听到一声清脆的枪响,接着激烈的枪声就响了起来。这时候的鬼子离他们还很远,许放的眼睛张大了,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见,离他不远处,一个战士没等接到命令就开了枪,至于子弹打到哪去了,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就因为他的盲目射击,引发别的战士也开了枪,立刻所有的火力点都暴露了。许放的脑袋立刻变得比笆斗还大,恨不能一枪毙了他,他知道完了,他的战士被鬼子强大的兵力吓破了胆,因为恐惧,连执行命令都忘记了。这样远的距离射击,除了暴露心中的恐惧,任何作用都不会起。
木村骑在高头大马上,听见枪声后,举起了手中的望眼镜,镜头里出现了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