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洁一直在关注飞虎山的战势,对双方的拼死厮杀忧虑和不安,尤其是担心乌专员的军队中了日本人的圈套而招致全军覆灭。虽然41年之后,就全国而然,国共两党剑拔弩张,大有一决生死之态势,但在西河地区,双方还算和平相处。乌专员虽然不是那么友好,可也从来不挑衅。西河地区因为国民党势力的进入,运河支队的压力减轻了不少,从这一点上来说,谭洁特别不希望他们消失。她很清楚,西河地区的日本人势力强大,只靠运河支队的一股力量对敌非常艰难,何况西河换了小野这个指挥官。从各个方面反馈回来的消息都证明,新到的指挥官小野是个厉害角色,他所采取的一系列措施,似乎都是针对运河支队的。他的抚民政策,攻心为上的手段,大大的减缓了民众的敌对情绪,而争取民心正是gogc的杀手锏,看来小野是想从根本上割断gogc和民众之间的联系,这一手十分毒辣,也十分有效,为此她和林强发生过争论。林强认为小野的做法没有多大用处,百姓的爱国是出于本能,日本人的拉拢不会起作用。她则认为林强对百姓的觉悟估计过高,两人谁也不能说服谁。当国民党决定攻打飞虎山的消息传到,她感到这是一步臭棋,这一点林强也认可。飞虎山离西河只有几十里地,鬼子说到就到,何况那两个日本人还在山上,鬼子决不会坐视不理。
飞虎山的攻击开始后,她和林强就把部队拉了出来,密切关注前方的动静。令他们不解的是,整整一个上午,不见鬼子出现,似乎鬼子真要坐山观虎斗,她认为这很反常,认为小野有更大的阴谋。因为谭洁知道,那两个日本人是鬼子绝不能放弃的,他们已经成为三方争夺的焦点。林强认为小野不出兵是等双方斗个两败具伤再出手,或者在半路截杀。她觉得这个分析有道理,就和林强打开地图,研究鬼子可能埋伏的地点,在战术方面,林强是专家,她只能听他的。两个人刚刚弄出了眉目,坏消息就一个接一个的传到。先是说鬼子出兵了,一个中队,后来又说乌专员被围住了,鬼子不是一个中队,是两个中队,情况变得非常严重。摆在他们面前的情况是:救还是不救?不过这一点他们之间很快达成了共识。可是出多少部队,两个人发生了分歧,林强要把部队都拉上去,因为鬼子是两个中队,人少了不管用。谭洁不同意,虽然她认为林强的话有一定道理,但是运河支队就这点家底,现在的情况又很特别,不能不让她忧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皇协军的动向,这很不正常。小野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征兵,训练扩大皇协军,不可能是为了让他们看家护院,连鬼子都出动了两个中队,皇协军会养着不用?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林强,你注意到没有,皇协军没有出现。”谭洁说。
“皇协军?”林强撇撇嘴,一脸轻蔑的表情。他太了解这些老爷兵了,欺负老百姓还行,说到打仗,那也叫军队?当初他带一个中队去护粮,碰到过皇协军一个大队,双方交火三十分钟,对方扔下十几具尸体逃了,这样的军队能打仗?“我的谭政委,两个中队的鬼子足够了,多了他们不是添乱吗?如果我是小野也不会让皇协军来。再说,鬼子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可我的心理还是不落地。”谭洁皱着眉头说,眼睛里有着闪烁不定的忧郁。运河支队毕竟是冀州地区的主要武装力量,一旦遭到重创,会给党的事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作为政委,她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见她不说话,林强耐不住了,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救兵如救火啊!“说话,我的大政委,要不我自己上去。”
谭洁知道他在赌气,也不和他计较,反正她拿定了主意。“我看这样,你先带一半人过去,我带令一半人接应,如何?”
林强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很生气,但是不想争了,知道争了也没用,有时候谭洁的固执并不比他差,就带上一半人奔飞虎山而去。在林强看来,无论从国共合作上,还是从道义上,他都必须去支援。当初不是李威,他就完了,国民党军官能不计前仇的帮助他,gogc的领导反到不如他们,这不成了笑话?他林强在什么事情上输给过国民党,也不能在人格上输给国民党。
林强率领的部队中,按照惯例是杨万才的中队打头,他们也没有走大路,而是贴着山脚,急速的向前奔突。尽管山路崎岖不平,却没有影响他们的速度。
山上,李威指挥的国民党军已经和木村指挥的日本兵交上了火。炮火,枪弹织成了一张张雾蒙蒙的大网,燃烧的树木则腾起了阵阵黑烟,落在岩石上的子弹,时而发出清脆或沉重的响声。然而让林强感到奇怪的是:双方好像在进行哑战,没有人叫喊,他和杨万才是第一个爬上山包的,最早看见了交火的双方。林强拿出望眼镜看去:原来鬼子在进行炮火攻击,部队并没有冲锋,这才明白双方为什么进行哑战。
“队长,小鬼子没有发现我们,兜它屁股来一下子,准保开市大捷。”杨万才说完,跃跃欲试的就要冲锋,但是被林强按住了。因为林强有些疑惑。鬼子的兵力,武器,都占优势,为什么不发起攻击?只要他们冲锋,李威肯定抵挡不住,山上的袁喜才再来一个前后夹击,那就会烂泥塘捉螃蟹——跑不了。难道鬼子感到胜券在握,想不费吹灰之力,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