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鹏就算胆子不小,此刻也不敢和郭刚的目光对视,心里感到十分别扭,以为郭刚是来找茬的,因此没有回话,转而去给郭刚取茶杯,借以掩饰自己的不快。但是当他看见了谭洁的眼睛,那里面蕴满了笑容,顿时恍然大悟,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感到羞愧,诙谐的话就出口了。“我这个小小弼马温,拍拍书记大人的马屁不算丢人吧?”
这次轮到郭刚吃惊了,心说这小子的确有点邪门,拍马屁也敢发表声明,直言其事,确实太有个性了,比自己年轻的时候还厉害,不觉哈哈大笑了。“在冀州地面,就算你肖鹏最特立独行了,好,难怪小野这么厉害的角色也怵你,我喜欢,说说你们今后的打算。”最后一句话郭刚转弯了,归入了正题,脸色也沉了下来。彭述志的被捕,给特委的工作带来极大的不便,让郭刚时刻都有如芒在背的感觉,他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不把彭述志的事情处理好,地委简直无法安心的工作。
听了郭刚的话,肖鹏的猜疑心才落了下来,不免有些愧色,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看看谭洁,希望由她来回答,不想过分的展示自己。
谭洁自然明白肖鹏的眼神,就把肖鹏的打算说了,然后关注的看着郭刚,生怕他有不同意见。
“很好,切合实际。”郭刚表示了赞同。“这个小野的确是个厉害角色,避实就虚是理智的选择,我们不必和鬼子争一时的得失,壮大自己,发动群众是我们的根本,鬼子是秋后的蚂蚱,没有几天蹦跶了。但是我们不要忘了,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尤其是在西河,鬼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占有绝对的上风,他们还有疯狂的资本。不知道有一个问题你们想过没有,小野到了西河后,为什么比他的前任做得出色,他主要靠什么?”
像以往一样,当郭刚提出问题之后,他就会等着别人来回答了,这是他磨练下属的一种方式,当然,他也是通过这种方法来检验下属的工作能力。
谭洁、许放互相看看,很快都把目光投在了肖鹏的脸上,因为他们并没有把握回答出郭刚提出的问题。
“我感到,主要的是小野理顺了鬼子和中国人之间的关系,使那些汉奸们,真心实意的为他所用。”肖鹏说,也许怕自己回答的不准,他看郭刚的目光是游移的。
“好,到底是肖鹏。”郭刚满意地站了起来,像是老人欣赏聪明的孩子那样,拍拍肖鹏的肩膀。“鬼子在中国,要想真正的站住脚,离开汉奸是玩不转的。但是很多鬼子军官用不好汉奸,即想用,又怕烫手,就像是放风筝,线绳攥得死死的,风筝就不可能飞得高。小野不是,充分的信任汉奸,给他们的权利很大,这样汉奸们感到受到了器重,自然愿意为他卖命。所以同样是汉奸,西河的汉奸最不好对付,最顽固,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们之间出现了极大的裂缝。”
“郭书记是说,焦长礼他们反水?”肖鹏知道郭刚指的是什么,兴奋得打断了郭刚的话。
郭刚笑了,“就你肖鹏脑瓜子好使,知道我要说什么了,那你就给他们说说。”
“这的确是我们的疏忽。郭书记是说,我们应该利用敌人之间的矛盾,扩大敌人之间的矛盾,只要他们不团结,起内讧,我们就有机会,现在正是时候,小野一定对汉奸起疑心了。”肖鹏说。
“把王繁山调回来,由他做这个工作最合适不过。”谭洁接过话去,觉得郭刚的话有道理,这样的机会不应该放过。
“好了,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研究,我今天来是有令外一件要紧的事,它关系到冀州的地下工作,关系到冀州的抗日斗争。”说到这,郭刚的面容变得严峻了,横粗眉毛下的眼睛里,射出冷冽的光芒。“经过多方营救,彭部长音讯渺茫,也就是说,我们的营救行动彻底失败。问题的关键是,如果他真的出了意外,而我们一无所知,这将使我们的工作极为被动。”
肖鹏等人自然知道郭刚说的意外指得是什么,相互之间看了看,一切都在不言中,但是没有人接话,因为这个话题太敏感。
“这没有什么可以避讳的,gongdang的高级干部也不都是钢筋铁骨,百毒不侵。当年的顾顺章,后来的张国焘都是党的高级
干部,不是都变节了,所以特委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支队,能见到活的最好,见不到活的死的也行,我们不能因为某个人,而使冀州的抗日斗争受损。”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彭部长的某些行为已经**了,特委发现了不好的征兆?”肖鹏听到这再也忍不住,就打断了郭刚的话。“而我一旦有了证据,就可以便宜行事?”
“是这样。”郭刚肯定的说,对肖鹏毫无避讳的说出想法感到欣慰,因为郭刚明白,只有真正想做事情的人,才会无所顾忌。“我们的侦查员化妆成卖菜的,走进了宪兵队的院子里,意外的在远处看见了彭部长和一个年轻的女人在打羽毛球。”
肖鹏明白了,一个人的意志软化,往往是从生活开始的,彭述志肯定碰到了高手,不知道对方用的什么方法,消磨了他的抵抗意志。郭刚作为老革命,对敌斗争经验极其丰富,仅仅通过这一点蛛丝马迹就预感到了不测,要预作准备,确实是高水平的领导。“郭书记,能不能问个题外的问题。”
“你说。”郭刚已经领教了肖鹏的敏感,知道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