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奎死了,村公所大院一片狼藉,曲营长的部队赶来了,像是特地为赵奎收尸来的。. 这个作恶多端,除了人事不干,什么坏事都做的汉奸,死相极为难看,脑袋几乎被马蹄子踩滥了,根本看不出原型。一个人这种死法,很像似上帝对他的惩罚。
铃木来了,不过是第二天早晨来的,尽管他昨天晚上就接到了消息。按照他的命令,院子里的一切都按照原样保留着,曲营长的部队在这里看守。走进院子,他那鹰一般的眼睛,探照灯似的扫射着,他不止看见了赵奎的尸体,还看见了西村的尸体,看见了受伤的治安队队员,当时他眼里的目光就阴沉得可怕,那是准备杀人的目光。在他对大院前后巡视过后,凭他的经验不难得出结论:赵奎死于马踏,八路军的攻击部队实在是小小的,根本就没有攻进院子。大门上的弹孔足以说明问题,八路军的枪弹不够密集,枪眼是手枪留下的弹孔,没有重武器攻击的痕迹。问题是赵奎是被马踩死的,这件事说出去太丢人,满园子的治安队,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让几个捣乱分子搞得天翻地覆,堂堂的治安队队长不是在战斗中死亡,而是死于马蹄子,这种事情传出去,皇军的颜面算是扫尽了。此刻的铃木第一个冲动就是想杀人,他想把驻守在院子里的治安队队员,一个不剩的杀掉,在他看来,皇军养着这样的部队,纯粹是在浪费粮食。但是他的冲动也只是一闪念,也只能想想,冷静下来的大脑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也不敢这么做,相反的,还要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小野不是不让他有所动作么?看看,八路军都欺负上门了,不还击行么?
“泉养君,你的怎么看?”铃木首先问泉养,因为他明白,木村是个真正的军人,只要有打仗的事,他一定会服从命令,所以不用管他的态度。
“八路军的,猖狂得大大的,一定的要进行还击。”泉养的脸上显出了愤怒,只是面对铃木时,表情是恭敬的。经过一个时期的接触,泉养已经摸到了铃木的脉搏,知道铃木到西河来,的确不是来度假的,是想有所作为的。作为军人,最好的作为就是在战场上取得胜利,铃木正在为这一天做着准备,赵奎的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铃木一手造成的。曲营长的部队远离靠山去训练是铃木批准的,做为久经沙场的老将,铃木不会不知道,一旦曲营长的部队离开,偌大的靠山靠赵奎的治安队很难防守,而他居然同意了曲营长的请求,似乎故意留下这么大的真空,不是成心把八路军放进来,那是什么?显然铃木为了给自己的战功找到借口,早就想牺牲赵奎了。关岭是西河和阳谷交界的主要交通路口,铃木为什么让那里的管理十分松散?嘴上说是为了经济发展的需要,其实是扯淡。铃木到来之后,除了大力扩军之外,他泉养就没有看出来,铃木在经济发展上出台了什么政策,做了什么有效率的事。泉养虽然看明白了铃木,但是知道这个人资格较老,独断专行惯了,和他顶着干,准会倒霉,所以泉养才会顺着他的思路说,反正将来出了事又不用他负责,他犯不上和铃木顶着干。
“为了西河的安定,绝不能允许八路的猖狂。你们的看见了,赵队长的死,不单单是八路的攻击,一定有内鬼,西河的百姓,良心的大大的坏了,统统的,死啦死啦的有。”铃木目光阴骘的说,一个报复计划已经在他心里形成。他从来不相信小野的绥靖政治主张,和很多日本军官一样,认为对付不肯顺从的老百姓,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消灭他们的**,杀鸡儆猴给他们以震慑。他能够想到,当他大开杀戒的时候,当然会激怒当地百姓,但是同样会激怒八路军,而这正是他需要的。
泉养听了铃木的话却大吃一惊,因为他想到了铃木要干什么,可是他绝不会提出反对意见。“是的,西河地区的百姓,中毒的大大的,要给他们的颜色看看。”
“呦西,李家窑的出发。”铃木狠狠地下达了命令。
在铃木的率领下,蝗虫一般的日本兵和皇协军离开了靠山,在滚滚的烟尘中,涌向了李家窑,李家窑的人要再一次的遭受蹂躏了。
战争就是这样,当你面对一个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战争就是**,一个超级赌徒,只有输光了最后的一块铜板才会认输。
李铁匠和秃子离开靠山大院后,飞快的逃回了李家窑,并在那里见到了田亮,经过几年的战斗洗礼,田亮早已经不再是毛头小子了。他听完了铁匠和秃子的讲述,立刻判断出鬼子会进行报复,所以他再三告诉李铁匠,一定要把村里的人撤走,至少要把青壮一点的男女都撤走。田亮离开之后,李铁匠也的确开始做工作,只是他一来没有何镇梁的威信,有些人说不动。二来乡民们离家的确有困难,这天寒地冻的,让他们往哪里去?因此,当铃木带领一群如狼似虎的鬼子和伪军出现在村口的时候,乡民们才慌了,才确信大祸即将临头,开始从家中向外逃,才舍得抛弃那些坛坛罐罐。但是事情到了这会,一切都晚了,铃木的用意就是要用屠杀民众激怒运河支队,给他的军事行动寻找口实,因此这些没有人性的豺狼,本来就不是来坐客的。铃木的指挥刀刚刚举起,两个跑得最快的孩子,就在鬼子的枪声中倒下了,殷红的血立刻就把留有积雪的地面染红了。目睹这一幕惨剧的乡亲们,顿时呆住了,没有人再敢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