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把我当成猴子了?”肖鹏故作恼怒地说。
“我哪敢啊,支队长大人。”谭洁用他的语气回击他。
肖鹏笑了,戏谑的表情又浮现在脸上,眼里的目光是调皮的。“孔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可得注意,别哪天你把我卖了,我还得给你数钱呢。”
“那你真要当心,我可是人贩子出身。”谭洁不知不觉着了道,也和肖鹏开起了玩笑。谭洁人本来就漂亮,只要不生气,不皱眉头,那活脱脱就是个大美人。
“谢天谢地,阁下最好把我卖到大户人家,吃穿不愁,使着老妈子。家里吗,最好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大小姐。”肖鹏大笑着说。
“美的你,偏把你卖到穷人家,让你天天抗大活,吃了上顿没下顿,最后娶个又老又丑的麻脸婆。”谭洁恶狠狠地说,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
“哈哈哈!”肖鹏又笑起来,觉得一脸严肃的女政委,开起玩笑来也满风趣的,还有小女子状,并不像她的外表表现的那样古板,严肃,挺可爱的。“领我出去走走,尽尽地主之宜,如何?”
“好。”谭洁知道肖鹏要谈正事,不想被别人听见,就答应了他。她也想听听他的主张,部队何去何从,是她最关心的,也是她最焦虑的。
两个人悄悄走出营地,沿着起起伏伏的山路,向无人处走去。荒凉的大山中,到处是残冬留下的斑驳痕迹,春的迹象只是星星点点,料峭的春风打在身上,让人感到寒意阵阵,谭洁不知不觉瑟缩了身子。肖鹏见了,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了谭洁身上。谭洁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有些发热。心想:这个男人心还挺细,不觉对他增加了好感。
“这一次在飞虎山,我们的损失太大了。”走到一处低缓处,谭洁停下了,发出了一声叹息,难以掩饰的悲痛浮现在眼眶中。对她来说,这次的惨败是铭心刻骨的,她觉得自己负有重要责任。如果她能够洞悉小野的阴谋,哪怕只是一点点,部队的损失也不会这样大。
“打仗有胜有负,符合战争的规律,世界上就没有常胜将军。诸葛亮够了不起了,不是也有街亭之败?关键是我们不能趴下,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能够挺住的人。刘邦和项羽打仗总是吃失败,但是刘邦屡败屡战,垓下一战就让项羽在乌江自刎了。”说到这里肖鹏停住了,眼睛不眨的看着谭洁。
谭洁低下头没有接话,楚汉相争的故事她也听说过,只是觉得自己和刘邦没有可比性。对方是西汉的开国君王,自己不过是比普通百姓多一点革命性的普通军人,没有刘邦的帝王情怀,自然就不一定有刘邦的坚定意志。
谭洁的无语让肖鹏知道他的比喻没有打动对方,立刻降低了格调。心说古人的太远,帝王的太高,那就说说现代人的故事。“有两句诗我很欣赏: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陈毅将军写出这首诗的时候,正是革命处于最低潮。那会儿多少人做了逃兵,多少人变节投敌,而将军对革命的信仰仍如泰山,这就是真正的革命者,一个宁折不弯的铁汉,我佩服这样的英雄豪杰。”肖鹏说到后来时,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态不见了,目光中所表露的,是一种决绝的神圣。
谭洁听了这段话,心中猛地一跳,肖鹏这种神态她似乎见过,那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决绝。她想起来了,丈夫穆雨宽吟诵天祥的正气歌,正是这种表情。而在刑场上,他也像天祥一样大义凛然,英勇就义。这样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对信仰的执著却是一样的,这有些出乎她的预料,让她那沉重的心里有了轻松,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看不出,你的内心挺丰富的。”
“怎么,你以为我是半瓶子醋?”肖鹏在瞬间又恢复了诙谐的本性,戏谑的说。
谭洁不知可否的笑笑,心说这个人好怪,有些琢磨不透。“好了,别耍嘴皮子,谈正事!”
“行啊,聆听指教。”肖鹏仍旧调笑的说。
“支队这次损失太大,我觉得,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把损失的人员补充上来,对敌斗争,没有强大的军队是不行的,”谭洁没有理肖鹏的玩笑,首先亮出了自己的观点。
“道理是对的,但是我不赞成急于扩大军队。”肖鹏说。
“为什么?”谭洁诧异了,作为部队的指挥员,不希望队伍扩大,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避其锋芒啊!”肖鹏语气平淡的说,目光看着远处。那里,几只田鼠正在垄沟里觅食,一只食鼠鹰正虎视眈眈的窥视着,片刻之后,这里将进行一场鹰鼠大战,耐不住饥饿的老鼠,必将成为鹰的美餐。老鼠的愚蠢在于,它只知道自己饥饿,忘了它的敌人同样饥饿。
“我来的路上,到处是鬼子的兵车,很显然,鬼子的春季扫荡就要开始了,这一次的扫荡,冈村调集的兵力比任何一次都多。从大的局势上来讲,此时不适合扩大军队,因为新兵是不能上战场的,何况西河还有小野这样的强手。你猜猜小野在想什么?”
“小野在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谭洁不快的说,她觉得肖鹏是在旁顾左右而言它。
“小野一定在想:运河支队藏哪了?把动静弄大一点,我好找到他们,再来一次比飞虎山更干脆的歼灭战。”肖鹏慢悠悠的说,眼睛看着远方。
谭洁听了肖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