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不好意思的笑笑,用脚在地上乱涂,“瞎画。”
“我可看见,赖不掉了。”张秋菊拍着手说,眼睛里顾盼生辉,那份娇痴劲儿把李威看呆了。他目光直直的,仿佛傻了似的看着秋菊。张秋菊看见李威这付神态有些慌了,预感到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不由得低下头去,肚子里像是揣着小兔子,通通乱跳。
“秋菊,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好啊,你做我的大哥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李威停住不说了,一双眼睛狼一般的盯住张秋菊,然后那双手闪电似的抓住了张秋菊的肩膀。“我喜欢你。”
这攻击虽说来得快了些,却是张秋菊心底希望的,尽管她有些慌乱却没有逃避,低下的头反倒扬了起来,秋水般的眼睛里,虽然溢满羞涩,却也充满渴望。李威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有力的双臂像是鹰抓小鸡似的,将她揽在怀里,干燥的嘴唇毫不客气的,印在了她那潮湿的唇上……
进入情海泛舟的人,是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的,两个信仰完全不同的人,就这样的走到了一起。随着身体的康复,李威那颗骚动的心再也安定不下来,他时刻惦记着自己的部队。在他的指点下,张秋菊去了一趟山外,把他的人领回来了,可是李威一看只有一个班的人马,立刻火了。“那些人呢?”
“走了。”答话的是个矮胖青年,叫白卫国,是这些人中的头,官衔中尉。
“走了是什么意思?当了逃兵?”李威凶狠地问。
“是乌专员把他们调走的,我们是抗命才留了下来,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找你,不相信你会离开弟兄们。”还是白卫国回答,只是声音有些呜咽。
“你慢慢说,我听着。”李威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眉头越骞越紧,拳头也攥在了一起。
“是这么回事,你跳崖后,我们没有找到尸体,乌专员认为你不能活了。正好重庆来人调查飞虎山的事,他就把责任推在你身上。据说乌专员受了一顿训斥后,撤出冀州了……”
“我明白了,飞虎山之败我成了罪魁祸首。”李威咬牙切齿的说,面目狰狞得可怕,吓了张秋菊一跳。
“我们几个不服就找上司申述,可是咱们地位底,说话没人听。见上边让撤,我和几个弟兄一合计,你就这么走了,尸骨也没有留下,还背了罪名,不甘心,就这样,我们没有走。队长,这些人还是你的兵,你咋说我们就咋干。”白卫国说到这已经泪流满面了,如果找不到李威,军队又不能回去,今后往哪里去就不好说了,乌专员会对上面说他们是逃兵,所以他十分激动。
“好兄弟!”李威站了起来,紧紧抱住了白卫国,两行清泪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在他被上司出卖,被上级抛弃,走投无路之时,弟兄们冒着风险和他站在了一起,这是多大的情份啊!是生死不渝的友谊,有这样的弟兄,他就有勇气继续战斗。
“队长,我们和你一道去重庆,找委员长说理。”白卫国等人说。
“不忙,乌专员的账以后再算,我们先跟小野算账。”李威说。其实他心理明白,洗清冤枉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官场上的事做起来,要多麻烦有多麻烦,眼下他还没有时间和他们扯皮。
“队长,你是说我们自己干?那给养怎么解决?”白卫国问,然后又补充说:“上峰是不会同意的。”
“打鬼子用不着谁同意,只要是中国人都有这个资格。至于给养,运河支队没有人给钱,不是活得挺好,咱们就活不了?”李威说到这,耸了下肩膀,目光凌厉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又说:“只要弟兄们信着我,今后有我李威吃的,就不会饿着大家。再说了,鬼子那里什么都有,就怕你没有胆量。弟兄们,有没有胆量?”
“有!”大伙齐声的回答。
“好,以后咱们兄弟相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弟兄们的到来,上司的出卖,使李威明白了,当前的处境有多么难。去重庆申述,有可能还自己一个清白,但另一个可能同样大,因为唯一可以作证的崔连长死了,他和乌专员会各执一词,上边听谁的?乌专员有戴笠这个后台,他指望谁?姐夫么?那是个只会打仗的军人,政界并没有过硬的靠山,这样一来,就可能是个旷日持久的官司,输赢还不一定。如其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无法预料胜负的官司中,不如和鬼子痛痛快快的干一场,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再说飞虎山之败也让他感到了羞辱——那是军人的羞辱,不打败小野,他李威这辈子抬不起头来,国恨家仇,毕竟比个人的荣辱重要。在那一瞬间,李威想了很多,所以才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如果打败小鬼子后他还能活着,那时再与乌专员论个高低。他把弟兄们安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