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李威他们是如何进来的?要知道,前门是在里面锁上的,外面无论如何是打不开的,而后面的围墙高大不说,不远处就是密集的住宅,那里有很多日本侨民,翻墙而入风险极大,万一被人看见,就会瓮中捉鳖。李威当初听完白卫国的讲述,立刻否定了这个方案,他觉得白天进入西河洋行,虽然风险不小,但就是被发现了,可以假装是小偷,只要牙关咬紧,鬼子也没有办法,顶多被打一顿,关几天就会放了,不至于有太大的危险,所以他让白卫国白天进入,找机会在后院潜伏下来,到晚上他们来了打开正门,这样他们就会十分容易的进入洋行。白卫国白天到了洋行后,真的找到了机会,溜进了放杂物的仓库,打开了活动的天花板后钻进了人字梁的空间,在那里整整待了大半天,罪是没少遭,因为他要和老鼠,虫子做战,但是安全的挨到了天黑,等到了李威他们到来,所以李威他们进入洋行是顺风顺水。
李威用手推了推门,大门发出了轻微的晃动,并没有开,很明显,里面插着划儿,只是这点困难难不住他们,对付普通的门插,李威他们有的是办法。一个兄弟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工具,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门打开了,他们就脚步轻轻的走了进去,白卫国摸着开关后拧亮了电灯。到了这时,木见还像死猪似的在酣睡,但是那个ji女醒了过来,看见一屋子陌生人,不由自主发出了尖叫,叫声当然惊醒了木见。他睁开眼睛,本能的要反抗,可是身子刚动,心口窝就被捅进了尖刀,连一声喊声都没发出,就眼睛瞪圆,两腿一蹬,乌乎哀哉了。
“仓库钥匙在哪?”白卫国压低声音问。
ji女拼命的摇头,脸色煞白,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李威在白卫国问话的时候,早以用目光扫视着屋子,此刻他的目光落在了宽大的沙发上,那里有一堆男人的服装,还有一件和服,他就走了过去,在木见那肥大的裤子上,找到了一串钥匙。
“拿去试试,把这个女人捆上。”李威分别对白卫国和另一个弟兄说。
“你们别杀我,我不是……”在死亡的威胁面前,那个ji女终于说话了,眼泪流水似的淌了下来。
“别说话,这是救你。”李威低声地说,然后走了出去,他要监视别的房间,如果被鬼子发现了,就得送那些东洋人送上西天,反正小日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至于那个ji女,他这么做的确是在救她。你想啊!如果明天鬼子发现木见死了,她完好无损,能绕过她吗?
李威和几个弟兄,紧贴着墙站着,眼睛看着斜对面的宿舍,手里的枪拉开保险,刀在绑腿上插着,只要哪个屋子里发出声音,或者亮了灯,他们就会像利剑似的射了过去,眨眼间那里就会血雨腥风。而在仓库的两个弟兄,正在紧张的破坏保险柜。在他们过去的训练中,对付这种三十年代中期生产的保险柜并不陌生,破坏起来应该不太费事。也许是太紧张了,他们足足花了一刻钟才把柜子打开,外面的人尽管站在寒夜里,手心却都出汗了,不过柜子里的财物,远比他们想象的,丰富得多,这让李威喜出望外。
“走!”李威看见他们出来,低声说了一句,走在最后,重新把库门关好,临出大门,又把大门关严了,然后按照设计好的路线,向河边走去。一路上,他们几次遇到了巡逻队,所幸都安全避过了。当他们来到河边,除了河水在缓缓流淌,四周呈现出了死一般的寂静,现在,最难解决的是如何过河。鬼子的探照灯每隔几分钟就会从河面上扫过,码头上的摩托艇时时待命,它追起木船来,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这两样东西对他们威胁最大。如果他们首先卡断电源,探照灯自然会灭,但是鬼子也会发现他们的企图,就会出动兵力封锁河面,炸摩托艇将变得不可能。
李威在权衡了利弊之后,决定炸摩托艇和卡断电源同时进行,双方在时间上要配合默契。他把白卫国等人叫到身边,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并提出由自己亲自去破坏摩托艇。对他亲身犯险,白卫国首先反对,万一李威出了问题,这支部队就群龙无首了,他提出由自己代替李威。但是李威知道,无论是水性,对水的抗寒程度,他都不如自己。更主要的是,他在水下能睁开眼睛视物,而这是此次炸艇能否成功的关键。
“好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水性我比你强,别争了,要紧的是断电的时间不能早也不能晚,我们又无法联系,全凭感觉,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凭天意了。”说完,李威看看大家,大家也在看他,眼里都挂着忧郁。“放心干,老天爷会保佑我们。”
李威分好了工,大家就分头行动了,应该说,这次行动风险极大,但是李威豁出去了。他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脱下衣服,冒着刺骨的寒冷下水了。从这里到码头,足足有四五十分钟的路程,而且有相当的一段路,只能在水下潜游,换气全靠胶皮管,这样潜水速度会减慢很多,还不能游错路。好在水里的温度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冷,加上酒的热度在肚子里燃烧,游了很长一段路,李威并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