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没受损失?”她问许放。
“没有,皇协军根本没有料到。”许放兴奋的说。
“多亏你了。”谭洁欣慰地说,赞美是发自内心的。当初许放提出设伏,她是犹豫的,怕被敌人看出来,画虎不成反类犬,因为支队的战斗人员就这些人,再也经不起消耗。
“走,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许放说,他的确在担心,曲营长虽然被打退了,难保没有别的敌人出现。
队伍加快了行军的速度,许放走在最前面,他又成了这支队伍中,唯一有权威的男性指挥员了,命运总是开这样的玩笑。你越怕负责任,责任就越是要找到你。性格温和的他,缺少的是男人的果敢和决断,所以机会多少次把他推到第一领导人的位置上,他都主动让开了。在战争细节的雕凿上,他并不缺少聪明和才智,可是与生俱来的怯懦,却让他和大气、霸道无缘。也许这和化底蕴低有关,或许是战场上的历练不够?因为林强也没有多少化,可是他就敢做敢为。
“许主任,前面有人。”一个战士的喊声打断了许放的沉思,许放放眼望去,在朦胧的星光下,一大片黑鸦鸦的人群在蠕动。“敌人。”许放在心理说,倒抽了一口凉气,没等他做出进一步的反应,敌人也发现了他们,呼啸的子弹立刻发出尖利的叫声奔袭而来,敲碎了刚刚沉寂的山村。
许放等人迅速地抢占有利地形进行了还击,战争总是在你预料不到的时候发生。谭洁听见枪声快速地跑了过来,顾不得纷飞的弹雨。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运河支队又一次陷入了生死重围之中,作为这支部队的当家人,她心中的焦虑可想而知。“是鬼子,还是皇协军?”
“是皇协军,人数不少。”许放压低声音说,又道:“后面的敌人听到枪声,一定会追过来,你去后面!我看看情况再决定往外冲。”
谭洁想想也对,就按照许放的话去做,向后面走了。
这支皇协军就是被田亮他们狠揍了一顿的那支部队,带队的营长叫郑雄。他早年当过土匪,后来投降了西北军,在石冠中手下干,因为打仗勇敢,一直受到石冠中重用,现在是二营营长,和石冠中拜了把子。本来这次出来,他是想为石冠中争口气,在围剿运河支队的战斗中立下头功,所以接到命令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行进的速度十分快。没有想到在半路上,胡里糊涂地被人偷袭,还丢了两挺机关枪。更可恨的是,丢掉的那两挺机关枪在半路上对他们大开杀戒,连他自己都差点送命,这火就甭提有多大了。打了这么多年仗,顶属这次窝囊了,丢脸算是丢到家了,如果再不挽回点颜面,在石冠中面前怎么做人?田亮撤走之后,他大骂了手下一顿,带着部队以急行军的速度赶了过来,因此走在了田亮前面,截住了许放。
一肚子窝囊的郑雄没有想到走到这里意外的和运河支队相遇,这使他喜出望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他生怕去晚了,肉捞不到,连汤也没得喝,现在看来袁喜才不但把“肉”留给了他们,还是整块的肥肉,真是来得早,不如赶得巧,活该他郑雄发大财,立大功。他知道,运河支队一定是经过苦战才突出重围的,肯定是疲惫之师,不用说,战斗力会大打折扣,而他是整整一个营的精锐之师,焉有不胜之理?
“弟兄们,发财的机会到了,八路是疲惫之师,人少,武器差,活捉一个,赏大洋十块。抓住当官的,赏五十。抓住肖鹏,赏五百。”郑雄相信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他的话音刚落,皇协军就像蝗虫似的,满山遍野的发起了冲锋,顿时激烈的枪声,像是在平地刮起了风暴。
“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我们能不能做孬种?”许放已经意识到进入了绝境,也在做战前动员。
“不!和他们拼了,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
战士的呼喊声同样山摇地动,似乎盖过了强烈的枪弹声。当你面对着这样一张张喷着热血的脸,任何胆怯和生死都会抛到九霄云外,许放大喊了一声:“打!”
顿时机枪、步枪、手榴弹的爆炸声混合在一起,组成了一曲特殊的音乐,沉寂的旷野被这阵阵声浪摇晃着,双方的指挥员都在尽着全力,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对方撕得粉碎。一向枪法不怎么样的许放,今天上帝给了灵感,尽然打死了两个敌人。敌人的血像蜡烛似的,点燃了他那潜伏在心底的野性,使他一时间变得狂野,手里的枪在频频发射,瞪大的双眼变得血红,似乎要把上帝留给他的最后时间,全部消耗在疯狂的弹雨里。毫无疑问,他的这种情绪迅速地感染了身边的战士,他们手里的枪,变成了喷出烈焰的眼镜蛇,枪枪致命,眨眼间,阵地前沿躺满了敌人的尸体。
郑雄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眼睛血红血红的,像是刚刚吃完死尸的僵尸,暴跳如雷。明明对方的人不多,阵地也不像样,就是攻不下来,而且倒在地下的士兵即使没有死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