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奎本来就属于吃人饭,不拉人屎的那种人,有了功劳抢着上,遇到灾难躲着走。让他想出了推脱责任的办法,哪里还会去管别人的死活,就连夜带上麻洪和米不梁回到了镇子里,当时小野不在西河去了冀州,家里主事的是木村,赵奎见了大为高兴,因为木村比小野好糊弄。麻洪和米不梁就在木村面前,连真带假,把皇协军说的一无是处,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他们身上。如果小野临走不是有话:凡是涉及到皇协军、特工队的重大事件,必须等他回来处理,凭木村的火爆脾气,真的会带人把石冠中抓起来。既然皇协军暂时动不了,李家窑可不在小野的嘱咐之列,皇军治下的村民,尽然围攻治安队,这还得了?不服天朝管了,要造反?在木村的心里,占领者的权威是至高无尚的,他的子民只能规规矩矩的,任何反叛的行为都要格杀勿论,李家窑的人胆大包天,公然和皇军作对,必须严惩。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家主事,说不定会亲自带上队伍杀向李家窑,因此他指定了一个叫公田的小队长当指挥官,带上了一个小队的日军,让曲营长的皇协军出一个连,加上治安队的一个班,浩浩荡荡的杀向了李家窑。
李家窑并非没有准备,谭洁的小分队走了之后,何镇梁就把村里的青壮组织起来,挑选了精干的青年组成民兵,沿着敌人可能来的方向布置了岗哨。可是当他们发现了敌人后,才知道料敌过轻,米不梁调来的援兵中不但有皇协军,还有一个小队的鬼子,这远远超过了他们的估计,鬼子的凶狠他们早就领教过了,远不是皇协军可比。何镇梁立刻慌了,急忙组织人员疏散,可是几千人的村落,是那么容易疏散的?最终有一部分人没有走出去,就被鬼子堵在了村中。
米不梁是来报复的,怎么会轻饶了这些人?当鬼子把没有走的人群驱赶到村政府广场,他那豺狗一般的眼睛,立刻在人群里搜寻,把他认识的抗属全部拽了出来。最让他意外的是在人群里发现了教书的吴先生,这让他得意万分。“太君,就是这个人领头闹事?”
公田听了米不梁的检举,迈着短促而结实的双腿走近吴先生,那双绿豆似的小眼左看看,右看看,眼里的目光是疑惑的。也许公田不会相信,这么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量,居然敢跟皇军作对?“你的,什么的干活?”
“教书。”吴先生的眼睛看着别处,对眼前的公田视而不见,说话的声音冷冷的。
“哦,教书?化的有?”公田像是寻找什么宝物似的,围绕吴先生转圈,前后左右的打量着,因为他怎么看眼前这个人也不具备造反的能量。“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公田突然瞪大了眼睛,提高了声音说,其实他的目的是敲山震虎,按照公田的猜想,这么个瘦弱的人,只要一吓唬,对方就瘫了,公田本身是喜欢挑战强者的,不想把他当成对手。
哪知道真实的情况和他预料的相反,他的话音刚落,耳边就听见炸雷似的爆响。“你们才坏了良心。”
公田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怀疑声音是出自吴先生的嘴里,因为吴先生太瘦弱了。公田哪里知道,吴先生嗓门一向不小,这一运足气力,声音当然更大了。本来吴先生是可以走掉的,他也是何镇梁重点保护的对象,可是走到半路,发现他最喜欢的一个学生没有出来,就返回来寻找,结果被鬼子堵住了。那个被他寻找的学生,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被鬼子用刺刀挑死了,当时不是别人死命的拦着,他立刻就会和鬼子拼命。
吴先生年轻时候丧妻,从此没有再娶,又当爹又当妈的拉扯孩子,哪知道老天爷瞎了眼,让他的孩子在十多岁时得了天花,救治不及时故去了。吴先生真的伤心之极,到庙里把所有的佛像都砸了,不是乡亲们人跟人的看护,也就跟着孩子去了,从此他四海为家,把全部爱心献给了孩子,教学生的收入,几乎都用在孩子身上。如今眼见着可爱的生灵一眨眼的功夫就离开了人世,他那遭受过重创的心,如何受得了?因此公田侮辱他,他怎么可能忍受。
公田没有想到吴先生会骂他,声音还是那么大,狰狞的面目立刻显现出来。“八嘎雅鹿。”说完他狠狠地抽了吴先生一个嘴巴。
吴先生抹抹嘴角上的鲜血,扬起瘦弱的胳膊,冷不防的回敬了公田一个耳光。“你才是混蛋。”
公田差点被打懵了,这么一个弱的人,尽敢还手打他,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因为激怒,他心中的兽性就不可抑制的爆发出来。公田挥挥手,上来了两个日本兵,五花大绑的将吴先生绑在木柱上。“死啦死啦的。”
“小鬼子,x你姥姥,中国人是杀不完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十倍的奉还。”吴先生身子不能动,嘴里还在破口大骂。
公田又一次挥挥手,两个日本兵走上前去,像是平时训练那样,平端刺刀,嘴里发出“呀呀”的吼叫,两把刺刀同时刺进了吴先生的肚子。随着刺刀的拔出,鲜血像喷泉似的涌了出来,随后是红白相间的肠子。
“qín_shòu……”吴先生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骂了一句,挂满银丝的头耷拉下来,鲜血一滴滴的染红了地面。
“小日本,x你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