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宗煜几乎是将圣旨当作无上至宝一般紧抱在怀里出的皇极殿。
蒋太妃瞧见嘴角不由抽搐了两下,硬是忍住没笑出声。
“煜哥哥……”
姬宗煜埋头苦走,却是听见如同叫魂一般的唤声,头也不抬,脚下快了几分,想了想拽了蒋太妃一把,大声道,“母妃,我们走快些吧,我有好些话要同您说。”
蒋太妃被拽得花枝乱颤,好不容易才借着身边的宫女才稳住身形,责备的看了姬宗煜一眼。
“母妃快走吧。”姬宗煜眼巴巴的陪着笑脸小声请求道。
蒋太妃温柔的笑了笑,一点头,竟不顾身份,拉着姬宗煜的手跑了起来。
“煜哥哥……”身后不远处的思琪县主满眼是泪身心俱疲,若不是被郡王妃拉住,她怕是瘫倒在地上了。
“死丫头,郡王府的脸都要给你丢尽了。”郡王妃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这是在宫里头,还不给我快点起来。”
拉远了距离,姬宗煜才算听不见思琪县主的声音。
“好了,不会追来了。”蒋太妃微微有些娇喘道。
一旁的宫女月娥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汗,嗔怪道,“小王爷也真是,娘娘哪能这么跟着您跑呀。”
姬宗煜仍有些后怕的看了眼后头,才心有余悸道,“月娥姐姐,你是不知道那县主是有多烦人。”他一挥手,十分不耐道,“不提她了,母妃走,我带了不少好东西给您,这就让石全石美拿去。”
闻言蒋太妃笑得满眼都是妥帖,喘匀了气道,“让石全石美回王府吧,今晚你留下来陪母妃可好?”
姬宗煜本想拒绝,可看着自己生母眼里的期盼,还是一口应道,“好,就听母妃的。”
蒋太妃并没有自己的宫殿,虽然宫中都称她为蒋太妃,其实她并不仅仅是太妃而已,她是先皇的皇贵妃,如今的皇贵太妃,身份仅次于太后。
而在没了太后的宫中,一家独大的蒋太妃却居住在慈宁宫的偏殿。
姬宗煜很久很久没有踏进过慈宁宫一步了,刚进了偏殿,一股沁入骨髓的檀香的味道就叫他皱眉不已。他忍心心酸,并没有多言,却逃不过蒋太妃的眼睛。
“闻着闻着就习惯了。”蒋太妃不以为意的轻声道,“不过你年纪轻,还是少沾这些。”她一扬声吩咐道,“月娥,让人把窗子都开开,散散味。”
姬宗煜忙一拉蒋太妃的手道,“这些都是小事,您平日也别老念经诵佛的,多吃些,空了就去出去逛逛,别整日闷在屋子里头。”顿了顿,他难受道,“娘,是儿子连累了您。”
“你知道就好,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来看看我,就算人不来也多写些信过来呀。”蒋太妃假意埋怨道,说着,她展颜一笑,“好了,我在这吃的好穿的暖,还有那么多人服侍,哪里像你说那样可怜,午膳你还没吃吧?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姬宗煜笑着点头,“母妃一说,我还真觉得饿得慌。”
之后蒋太妃便借此由头打发了宫女太监,拉着姬宗煜进了卧房。
一没了人,蒋太妃的笑脸就是一变,眼波流动紧盯着姬宗煜。
“来,让娘好好瞧瞧你。”她硬是压住想要落泪的冲动,语气带着颤音朝着姬宗煜道。
姬宗煜怔了怔,浓浓的思念之意顿时尽数涌上心头,他一下跪了下来,挨在蒋太妃的膝头,“娘……”
“算算娘已经快要七年没见过你了,已经长这么大了。”蒋太妃哽咽道,“娘还以为还要再过几年,等你成亲才能见到你。”
“娘,是儿臣不孝。”姬宗煜将脸埋下,忍不住流了眼泪。
“不哭不哭。”蒋太妃柔声道,“你还记得当年你出宫的时候也是这么对娘说的?那时娘就同你说,你没有不孝,只要你平平安安,就是对娘孝顺了。”
“娘……”
“好了好了,都是大人了。”蒋太妃轻轻拍着姬宗煜的后背,“你坐好,同我说说到底为什么要退亲?”
姬宗煜依言起了身,蒋太妃温柔的替他拭了泪。
“娘,您先别问,等事情有眉目我再跟您说。”姬宗煜想了想,才同蒋太妃说道。
“你不会是真有了心上人了吧?”蒋太妃好奇道,“是哪家的千金?人品样貌如何?”
“娘,等事情确定了,我一定同您说。”姬宗煜笑着回道。
蒋太妃哎了一声,却突然说道,“你不会是单相思吧?”
“哪能啊。”姬宗煜头大,忙道,“不过就是……额,她年纪太小了,还不到时候。”
蒋太妃眉眼转了转,语重心长道,“算了,你不说我总会知道的,不过我同你说,老将军给你一顿好打也是为你好,这回我出了慈宁宫也算是豁出去了才助你退了亲,这事可一不可再,你若想迎娶你的心上人,怕是要另想法子了,你可是真想好了?”
姬宗煜愣了愣,原本他还以为蒋太妃会怪他莽撞,谁知道竟是这般态度。他知道蒋太妃的难处,不愿再令对方陪他一道苦恼,便笑道,“母妃,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事过段日子再说。”
蒋太妃顺着话应了声好,也不再浪费短暂的相处时光,拉着姬宗煜问起了他平日的生活。
……
姬宗煜的消息林媛直到几日后才得到,虽不全,但也明确了姬宗煜并无被当今圣上责罚,而是顺利的出了宫。
“也幸好姬宗煜的行程并没有避人耳目,否则以你父亲这么点脸面,还真是打听不到。”林广成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