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身份特殊,看着小厮不似小厮,主子不似主子,这几年林媛还是没摸清其底细。
当初汪红姑的贴身丫鬟谷雨几个还在的时候,她曾旁敲侧击的询问过,可几个丫鬟要么真不知情,要么就是讳莫如深。
林媛绞尽脑汁猜了又猜,觉得无非就是几种情况,一是汪清曾经爱慕过汪红姑,后来又出于什么原因在汪家留下了当了小厮,这猜测是基于汪清偶尔提起汪红姑时,那副缅怀的神情,那神情同谷雨她们不同,二是汪清原本是小厮,但曾有恩于汪家,以至于汪家的主子待他不同。
这两种可能都会让汪清的身份变得不寻常。
“汪清叔叔,您当年可是说了等过了外祖父寿辰过来就回来,可这一眨眼,竟然几年都过去了。”林媛看着一脸苦笑的汪清揶揄道。
汪清耸了耸肩头,“你外祖父可是年年都要过寿的啊。”
林媛哈哈大笑,“汪清叔叔快坐吧,我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舅母可都好?我那小表弟凡哥儿又长个儿了吧。”
“都好,就是念你念的紧。”汪清坐下,冲着林媛挤挤眼,“至于凡哥儿,过一个月你自己瞧便是了。”
林媛听得一愣,惊喜道,“舅母下个月会带着凡哥儿来?”
“你说呢?”汪清一副老神在在,“表小姐的喜事,你舅舅舅母哪能不来?若不是路途遥远,你外祖父外祖母也要来的。”
重庆到金陵确实远了些,不比到京城与金陵还能借道大运河。
林媛有些惋惜,“那也是,一路太辛苦,外祖父和外祖母也不好来回颠簸,路上累着了,就是我的罪过了。”
汪清挑了挑眉,“多年不见,表小姐不仅长大了。还变得会说话了。”
“有吗?”林媛怔了怔。
“有,当初你哪会说什么就是我的罪过了,这样的话?”汪清盯着林媛说道,“表小姐这回进京怕是碰上不少事吧。”
林媛嘴角不由得噙起一抹苦笑。叹了口气,却也不多言。宫里的事,每每回想起,她的心头就是一阵后怕,那可不是简单的一死了之。那个厌胜用的草人,真若被皇帝当场找出,那就是百口莫辩,而林家全家人都要跟着赔命!
汪清看着林媛,神色就是一紧,心里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他记得当初红姑回重庆探亲时,脸上也是这种一模一样的苦笑。
林媛的景况他大致也清楚,无非就是出身够不上那位小王爷,再来就是那位小王爷微妙的处境了。
不过说句实话。这些事以他这种身份的人,根本帮不上多少忙。
“对了,谷雨和白露还有汪嬷嬷让我带了些添妆给你。”汪清岔开了话题,从身后拿出一包东西,“都是些首饰头面,虽不值几个钱,但也是她们一番心意,表小姐收下吧。”
林媛笑着接过包袱,“也亏得她们想着我,这几年她们过得可好?”
“好。谷雨和白露你特意书信让老太太给她们脱了奴籍,找了好人家嫁了,哪能不好的道理。至于汪嬷嬷,年纪大了。耳朵背了些,身子骨还算硬朗。”汪清没丝毫不耐的一一说了清楚。
林媛点了点头,“说起来,小满和小雪这几年一直在我娘那庄子上十分辛苦,也到了要许人家的年纪了,我想着这回既然舅母要过来。不如就让她们跟着你们回重庆,也照着谷雨和白露那样,给她们脱了奴籍放出去吧。”
汪清微微沉吟了一下,“可这下你身边连个年纪大点稳重些的人都没了。”
林媛一勾唇角,“哪就没了,香荷香兰她们都大了,心性也定了,三儿她们三个年纪虽还小了点,不过也都是顶顶能干的。”
汪清默了默,突然说道,“我这回过来同你外祖父商量过了,你若愿意的话,我就打算跟在你身边了,至于你父亲那我刚才已经同他说过了,他应下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汪清的能干林媛早就一清二楚,当初在船上失火,他们一群人落江,若不是有汪清在,他们兴许回不来了,至少那个动手放火的冯婆子一定抓不回来。
林媛喜上眉梢,却犹不相信道,“真的假的?你可知道我这回是嫁到京城定居,可不是嫁到漠北啊。”
“自然是真的,京城那地方稍微有点差池,或许就会惹下大祸,你外祖父和外祖母都不放心,就让我来跟着你,至少跑腿打杂,我还是能干的很。”汪清打趣道。
之后两人又说了些话,就到了饭点,汪清虽身份不同,但明面上也是汪家的小厮,自然没什么接风宴一说。不过林广成显然也知道汪清的不同,单独唤了他用饭。
汪清走了之后,香兰就高兴道,“说起来这个汪清大叔还真是古怪,不过他能跟在小姐身边,也是好事,至少以后跑腿搬东西的重活是有人干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翻过,林媛一直被拘在家中,香荷、叶氏甚至老太太都时不时过来检查她绣的嫁衣啊、绣枕啊之类的可绣好了。
难得出趟门,却又是被老太太和丫鬟们重重包围,指定了去布料店或是首饰铺子,看来看去不是买料子就买首饰。至于那温泉庄子,真是想都不要想,老太太脸一板,一声“不准”,林媛就没辙了。
林媛再不爱出门,都觉得自己成了犯人。
“小祖宗,这我可做不了主,要不你去老太太那同她说说?”叶氏一脸为难的同林媛说道。
而林媛坐在叶氏身边,拽着对方的胳膊直撒娇,“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