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斌看着赵郡然进了相府,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松快的笑容来。
赵郡然和邵娟茹先后进了寿缘堂,她见邵娟茹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便赶紧上前几步,对邵娟茹道:“今日给你争取了如此好的机会,你总该请我喝杯茶才是。”
邵娟茹低垂着眸子,面上微微一红,含笑道:“也好,吃人的最短,请你喝杯好茶,你便不敢取笑我了。”她说罢便吩咐云锦赶快去烹茶。
赵郡然同她一起进了屋子,邵娟茹欢天喜地地拈起桌上的糕点塞到赵郡然手里。
“今日回府的路上,沈公子可是对你说了什么?”赵郡然笑盈盈地问道。
邵娟茹道:“你明知故问,偶遇沈公子的事,一定是你安排的吧。”
赵郡然轻轻点了点头道:“准确来说,是六殿下安排的。我方才请六殿下将沈公子请到了栖霞酒楼。”
说话间,云锦已然上了茶。
邵娟茹吩咐云锦将茶水放下后便让她退走了,屋里只留了赵郡然与邵娟茹两人,海兰与云锦都站到了屋外去候着。屋里无外人,邵娟茹方才不似先前那般羞赧了,她对赵郡然道:“沈公子方才同我说,他待我心思同我对他是一样的。”
赵郡然微微一笑,柔声道:“如此不仅仅你可以放心了,祖母也一样能够宽心了。”
邵娟茹有些不解地看了赵郡然一眼,只听她继续道,“祖母最是疼惜你,她不希望你的婚姻被利益所束缚,她希望你的良人由你自己来选择。”
“祖母当真如是说?”邵娟茹听了赵郡然的话,心中的一丝担忧渐渐消散了。
赵郡然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既然沈公子已经同你说明心意,余下的事便交给祖母去操心吧。”
邵娟茹唇角喊着一抹难掩的笑意,她虽已然爱慕沈立斌多时,但到底只以为自己一厢情愿罢了。纵然比起出身门第,她要比沈立斌尊贵几分,可于她而言,沈立斌这般的谦谦君子,却是那般的高高在上。然而如今已然不再是一厢情愿,而是两情相悦,她无论如何都是掩饰不住心中的愉悦的。
赵郡然道:“婧茹已经订婚,下一个便该轮到你了。这段时间你可要管住口,可别到时候沈公子来定亲时,见到的竟是个胖姑娘。”
邵娟茹横了赵郡然一眼,半嗔半怒地将赵郡然推出门去。
赵郡然带着海兰回到房中,换上了一件家常的衫子,又卸下了钗环,正准备小憩片刻,却听管家在外头道:“赵小姐,老爷命你去一趟书房。”
赵郡然有些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让海兰回了管家之后,便重新戴上了钗环,赶紧往书房去了。
邵振楠正在书房里习字,见赵郡然来了,便淡淡地朝她道:“将丫鬟留在外头,我有话对你说。”
海兰乖觉地退猓赵郡然只身一人进了书房,朝邵振楠福了福,却是一言不发。
邵振楠吩咐赵郡然坐下来,他放下毛笔,对她道:“敏茹自小得她母亲宠爱,虽然行为处事有些自作主张,却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春桃买通药堂的事,你是如何看的?”
他这话分明是在怀疑赵郡然让春桃买通了药堂,又嫁祸给邵敏茹的。
赵郡然闻言不禁淡淡一笑,她缓缓开口道:“郡然愚钝,不知义父是如何看待的?”
邵振楠瞥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冰冷的神色。他似笑非笑道:“既然敏茹已经承认了下毒一事,她何苦要再隐瞒买通药堂掌柜一事呢。无中生有的事,她定是不能够承认的。”
不知道邵振楠是为了袒护邵敏茹,还是愚蠢呢。邵敏茹的确承认了下毒一事,可她只承认下毒却不曾承认有杀人的心思,那么试问哪里敢说买通药堂的事是自己做的呢。这样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有心要杀赵郡然?
赵郡然丝毫不畏惧邵振楠,她轻轻勾起唇角,凉凉开口道:“那么义父觉得,此事是郡然所为还是婧茹所为呢?”
邵振楠道:“婧茹虽不喜她长姐,却到底没有胆子做出那样的事来。”
赵郡然哼了一声,说道:“义父的意思,便是郡然所为了?”
邵振楠原先还不想将事情捅破,却不料赵郡然竟然已经将他的意思明言。他自然也不好再作试探,所幸直言道:“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既然义父认定是郡然所为,那么郡然无论解释什么,义父都是不会信的,何必再浪费时间呢。”
邵振楠面露不快,他呵斥道:“还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我如今是在给你机会,你竟不思悔改。”
赵郡然口气强硬,态度却很是谦卑:“郡然无过,又何来不思悔改只说呢。”
邵振楠冷冷地将她望住,过了好半晌方才道:“小小年纪,竟是这般狂妄,将来不怕吃大苦头吗?”
赵郡然朝邵振楠欠了欠身,柔声道:“郡然感念义父教诲,只是郡然自问没有做过的事,决计是不会承认的。义父与其将时间浪费在郡然身上,还不如派人好好罢便欠身告退了。
邵振楠看着赵郡然离去的背影,面上虽有些不悦,但赵郡然在相府的这近一年里,他慢慢也有些了解赵郡然的脾性了。赵郡然此人无情冷血,她若真要反击邵敏茹,又岂会这般不痛不痒地反击呢。
看样子事情并非赵郡然所为,可如果真是这样,凭着赵郡然睚眦必报的性子,只怕邵敏茹今后必受报复。想到这里,邵振楠的背后不禁浮起了一丝冷汗。
走出书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