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然见她神智有些恍惚,赶紧安慰道:“孙姐姐无需为这样的人伤心,这世上见钱眼开、见利忘义的人数不胜数。郡然从前也受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回头想想,重名重利之人又岂是我们能够左右得了的。”
孙妙烨并没有因为赵郡然的话好受些,她只是十分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实事。
赵郡然扶她回了卧房,对女大夫道:“这位姐姐请回去吧,我来照顾夫人便好。”
等女大夫离开后,赵郡然替孙妙烨把了脉,见她脉象稍稍平和了些,方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孙妙烨道:“依你之见,究竟是何人收买了卫儿?”
赵郡然淡淡笑道:“孙姐姐认为,如今在这宫里面,是何人最不甘呢?”
“自然是袁嫔,我夺她位分,你令她蒙受羞辱,她定是不甘的。”
赵郡然微微颔首道:“孙姐姐心里清楚便罢,若是要将袁嫔除掉,终究还是要证据的。但是我猜想卫儿未必会说实话,毕竟袁府最不缺的便是银子。若是没有口供,我们与袁嫔便只有来日方长了。”
孙妙烨的脸上露出些许愤愤之色,但她深知赵郡然的话不无道理。如果真是袁嫔所为,她的兄长必定在背后帮了不少忙。凭袁征此人的阴险狡诈,她们想要获得证据,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到时候卫儿大可以再嫁祸给其她人,如果她们信了,便是连累了旁人。如果她们不信,又能如何呢?
想到这里,孙妙烨不禁沉沉地叹息了一声,对赵郡然道:“我一切都依你的。”
赵郡然颔首道:“孙姐姐稍安勿躁,只要是狐狸,终究是会露出尾巴来的,也不过早晚的事。今次卫儿若肯说实话便也罢了,她若不肯,我们便只当这件事不曾发生过。”
果然如赵郡然所料,在她们饿了卫儿三天三夜之后,她依然不肯说实话。人品孙妙烨与赵郡然如何询问,她都一口咬定是周皇后派她陷害赵郡然的。
这样的话罗启煜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他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瞧着卫儿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还是不肯说实话,便休怪朕心狠手辣。”
到了此时,卫儿竟是一副坦然无畏的样子。她抬起头,直视着罗启煜道:“陛下若是不肯相信卫儿的话,卫儿也无他法。但是卫儿可以发誓,此前所言一字一句未曾有假。”
赵郡然冷笑了一声,问她道:“既然你一口咬定是周皇后指使你的,那么你有何证据呢?”
卫儿仔细想了想,说道:“周皇后的女官给了奴婢一支金钗,据说那支金钗是周皇后的陪嫁之物,十分的贵重。想来后来女子带入宫中的物件都是要入册的,还望陛下能够彻查。”
孙妙烨道:“那支金钗如今在哪里?”
卫儿哆哆嗦嗦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支三寸长的金钗,递给孙妙烨道:“便是它,奴婢到了此时再说谎话也无意义。奴婢只求痛痛快快死去,来生在伺候主子。”
赵郡然走到孙妙烨身旁,拿起那支月牙形的簪子看了一眼,却是忽然眉头一皱。她飞快地将那支金钗丢给了卫儿,冷声道:“即便这支金钗是皇后娘娘的,若是有人想要得到,也非难事。”
“求赵采女相信,这支金钗当真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女官亲自交给奴婢的。那女官说这支金钗少说值三百两银子,奴婢是可以与她当面对质的。”卫儿抬头眼巴巴地望着赵郡然。
赵郡然不再理会卫儿,她转过身朝罗启煜福了福:“此事关乎皇后娘娘,郡然不敢贸然定夺,还请陛下拿个主意。”
罗启煜微微沉吟了片刻,之后对卫儿道:“既然你到如今都还不肯说实话,就休怪朕不客气了。”他说罢又问孙妙烨,“孙贵妃可有什么想说的?”
孙妙烨摇了摇头道:“定是卫儿信口雌黄,皇后娘娘宅心仁厚,臣妾愿意相信皇后娘娘。陛下对卫儿如何处置,臣妾都无意见。”
罗启煜见赵郡然不愿插手此事,便知她是相信周皇后的,因此他便也就无所顾虑了。他对李公公道:“暂且将卫儿绑起来,每日三餐不比少她,朕要她活到回京那一日。”
这件事就这样暂时高下段落了,罗启煜暂且留了卫儿一条命,但卫儿也终究是朝不保夕的。
孙妙烨虽然并没有因为此时而伤了身子,但是她已然无心与众人同行,每日除了去赵郡然房里走动,大多都是留在房里发呆。
见孙妙烨此等情状,赵郡然便也就无甚心情去别处了。
“既然孙姐姐无心留在这里,不如郡然早早地陪她回宫里去。陛下这里,就由海兰陪着吧。”赵郡然对罗启煜道。
罗启煜道:“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是无心留在这里的,所幸大家一起早早地回宫去,讲事情查个清楚倒也好。”
赵郡然轻轻眨了眨眼,似笑非笑道:“若是郡然说已经知道始作俑者是何人,陛下可相信?”
“我自然是相信的,除了她还能有谁。”罗启煜说着便抬起眸子与赵郡然对望了一眼,彼此淡淡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罗启煜握了握拳,有些气愤道:“我已然待她一再容忍,念在她父兄的份上不曾重罚过她。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不知悔改,依旧兴风作浪。”
赵郡然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接罗启煜的话。她看着孙妙烨的卧房,对海欣道:“你快去让众人将东西收拾妥当,明日一早我们便要回宫了。”
李公公听到赵郡然的话,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