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然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云淡风轻道:“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们爱说什么是他们的事,陛下若是与闲人置气,岂不是整日都不得闲了。”
罗启煜轻轻点了点头,朝她笑了笑,面上余下的怒意也都散了。他将赵郡然揽在怀中,柔声道:“等我们的孩儿诞下,朕便将他封为太子,若还有人再敢胡嚼,朕便教他们后悔。”
赵郡然再次笑了笑,靠在罗启煜的胸前,只觉得困意袭来,便很快睡去了。
罗启煜静静地拥着她,像是深怕将她吵醒了,就连呼吸都是十分的小心翼翼。
海欣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取来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压低了声音对罗启煜道:“陛下,穆夫人来了。”
“穆夫人?”罗启煜疑惑地抬了抬眼。
海欣继续压低声音道:“便是穆圳川穆大人的夫人。”
罗启煜这才明白过来,海欣说的是邵婧茹。因机会邵府被抄,便也就不再提“邵府三小姐”这几个字。他点了点头,对海欣道:“且让她去偏殿候着,待德妃歇息过后再见她也不迟。”
海欣见赵郡然在罗启煜怀里睡得正安稳,就赶紧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罗启煜依旧静静地拥着赵郡然,眼见她睫毛轻垂,呼吸平稳,睡得十分的安宁,他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来。
如此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也是十分辛苦的,待半个时辰过去,赵郡然睡眼朦胧地醒来的时候,罗启煜早已经是手臂发麻,胸口被压得隐隐作痛。他轻轻皱了皱眉,松开臂弯,将赵郡然的身子扶正了。
“这一觉可觉得睡得十分香甜?”罗启煜含笑问道。
赵郡然点了点头,眼见罗启煜的袍子被压皱了,赶紧伸手替他抚平。她含笑道:“有陛下在,自然是睡得十分安稳的。”
罗启煜放心地点了点头,替她扶了扶鬓边的簪子,方才道:“邵婧茹求见,此刻正在偏殿里候着。”
赵郡然只是慢条斯理地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了罗启煜。
罗启煜见状赶紧夺下她手里的茶水,重新为她倒了一杯清水。
赵郡然不由笑了笑,乖顺地将清水喝下,方才道:“陛下政务缠身,不必在这里陪着郡然的。”
罗启煜也的确是不想见到邵府那个飞扬跋扈的三小姐,他点了点头,便先行离开了。
邵婧茹被海欣带进了正殿,数月未见赵郡然,再次见到她时,早已是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德妃。邵婧茹愈发坚信自己的眼光,果然是没有站错队。如果当初自己傻傻地跟着邵敏茹,今日怕也是落得一样的下场了吧。
赵郡然见她正站在殿门口怔愣,不由开口道:“进来说话吧。”
邵婧茹的脸上挂着笑意,她一面袅袅婷婷地走进来,一面口里道着恭喜的话。那一连串的话说出来,不带半点停顿,可见是已经练习多时了。
赵郡然并不为所动,只是问道:“邵敏茹近来如何?”
“邵敏茹如今可是风光了,才刚进春香楼就成了‘花魁’,不少王孙公子都****金银珠宝地将她捧着。她那个野儿子自打跟着进了春香楼以后就不愁吃穿。”
赵郡然微微眯起眼笑了笑,说道:“花无百日红,用不了三五年,她终究是会被新人替代了去的。就让她再过两年好日子吧,这些日子你也不必紧盯着她了。”
邵婧茹依言点了点头,又听赵郡然道:“你嫁给穆圳川也有些日子了,怎还不见你肚子里有动静?”
说起这件事,邵婧茹不由黯淡了眼神,她低下头去叹了叹,有些无奈道:“自打我嫁进穆家,穆圳川以及他的父母就不曾给我好脸色瞧过。莫说是要个孩子,穆圳川连来我房里的日子都是屈指可数的。”
想要牢牢抓住邵婧茹,让她替自己对付邵敏茹,赵郡然便不得不替她将这件事解决了。纵然她并不十分愿意搀和邵婧茹与穆圳川之间的婚姻,但她只需稍稍花一些力气,就能够将邵婧茹牢牢握在手心里。
这样的事,赵郡然何乐而不为呢。她轻轻点了点头,对邵婧茹道:“只要你在穆府不曾有过过错,我总是能够替你想办法要一个嫡长子的。”
有了赵郡然的这句话,邵婧茹的目光再次亮了起来。她满面笑容地朝赵郡然福身道:“有德妃娘娘这句话,婧茹便宽心了。”
“等过了三个月,我打算去一趟庵堂为孩儿祈福,届时就由你提前去庵堂布置好一切。”赵郡然说着,面上不由露出些许疲惫来。
邵婧茹心知赵郡然这是预备将自己打发走了,她倒是并不介意赵郡然对她总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自从赵郡然为周采女开下那副奇特的药方之后,周采女的病的确一日好似一日。太后取消了她的禁足令之后,她便也就隔三差五地去御花园里走动。所说这幅药令她受辱,但无论如何总好过每日被煎熬着。
这日周采女觉得身子已然恢复了不少,便带着香云去御花园转悠。天气晴朗的日子,后宫的女子们难免闲不住,一个个都像是约好了一般,来御花园里赏花看景。
周采女原本只是打算摘一些花草布置一番琉璃殿便回去,谁知今日竟是与赵郡然冤家路窄了。她想要装作不曾瞧见,扭头就走,却不想香云居然远远地朝赵郡然行了礼。
如此一来,周采女便也不好再躲,只得硬着头皮朝赵郡然福了福。
赵郡然缓步朝这里走来,有着三个多月的身孕的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