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叹项腾的细心,因为给我所备的棉衣是白色的。但是担心白色过于单调,在袖口和衣摆处又加绣了粉色的小花。
青芜对着我说道:“以前竟未发现,小姐穿白色是如此美丽。”
我看着镜中人,淡雅如漫山遍野中最孤绝的一朵小花,清透如繁星璀璨的夜空中那轮照世的皓月,沉稳如高山环抱下那片与世隔绝的静湖。如此美貌,如此倨傲,不知是福是祸?而此去北祁,我只能愈加的谨慎和小心,若有分毫差池,就会殃及性命。
门外响起了刀影的声音,“小姐可已准备妥当?”
青芜应道:“将军稍等片刻。”
刀影忍不住催促,“两军已在城门外等候了。”
言下之意,那就是在等我一人。
正在紫杉预备开门之际,我道:“且慢。”
二人望着我,只见我背过身去对着铜镜,将额头中央的纱布慢慢揭去,露出了那道还未完全长好的裂口。我不发一言,青芜与紫杉亦没有任何声响,悄然无声的房内只有我出神的望着镜中的自己。那道伤口是我穿越而来的证明,我要让自己清晰的记得这一点。不论何时,不论何地,我的灵魂没有变;不论多困难,不论多艰辛,我知道只有我足够的强大,一切才会迎刃而解。
我将覆盖伤口的纱布随手扔在了铜镜的梳妆台上,让这一切伤痛都留在南煜。继而从容不迫的走至房门口。
青芜担心道:“小姐,伤口还未愈合,吹不得冷风。”
我并不担心,已经一手打开了房门。凛冽的寒风直刺面颊,那裂口自然也被吹得隐隐作痛,但是我要的就是要让这个疼痛时刻提醒自己,我是贺兰挽伊!
随着刀影一路从太子府往宫门口走去,青芜与紫杉不断恋恋不舍的回头凝看越来越小的太子府的影像,二人终于还是轻声啜泣了起来。
刀影转头看看我,未见我有流泪的迹象,这才放心的加快了步子。
城门外,黑、白两骑立于两军之前。我发现两军的人数少了将近一半,应该是各自留了一半人马镇守在南煜国吧。
而黑色军队旁的一辆马车极为醒目,军中没有其他女眷,想来应该是为我所备的。只是为何要我随着东陵的军队而行?我不满的呼出一气,眼光也由此怒不可遏的瞪了龙赫一眼。
龙赫在见到我时,俊彦不凡的脸上所呈现的依旧是淡漠与轻屑。“贺兰小姐还杵在那里做什么?难道是要孤家亲自下马迎接你?”
这个男人真是少有的尖酸刻薄,我报之一笑,“殿下有这个心,挽伊还没这个胆呢。挽伊只是觉得东陵军队气势如虹,若是拖着我这个女子前行,未免会折损了将士的士气。所以,我还是……”
“所以你还是与北祁军队为列?”龙赫好笑的朝着项腾看了一眼。
若我真的要求与北祁军同行,无形中就是贬低了北祁军没有东陵军的气势,我岂会那么傻?“所以还是让挽伊紧随于两军之后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