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杀人灭口的?
电视剧看多了,脑洞就是大,不过连子心想,就算这会儿真的有人来杀人灭口,她也是在劫难逃。
好在,门开了。进来的不过是一个穿着白绿相间工作服的女牢卒。
因着这宫牢关押的大多数是女性,所以在这里当差的牢卒也都是清一色的女的。
只见她一手端着个托盘,一手拿着根点燃的蜡烛,进门瞅了一脸戒备的连子心一眼,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冷冷道:“吃饭吧。”
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门也再次关上了。
连子心僵着的身子这才松了下来。
摸摸肚子,瘪得不像话,这一下午都紧绷着也没顾得上饿,这会才觉得已经饿得直冒酸水了。
坐在那唯一一张椅子上,就着桌上昏黄的烛光打量了一下托盘上的饭菜。一碗干硬的粳米饭,一碟子油炒空心菜和一盘鸭脯丝炒茭白,也不知是这屋内灯光的问题还是菜本身火候炒得太过了,看起来都是蜡黄蜡黄的,而且也没几丝油花。
连子心是个嘴巴极挑的人,这些年来在吃食儿上面也几乎没吃过什么苦,所以一瞅这顿晚饭,不禁把眉头拧成了麻花了,筷子半天也没拿起来,不过最终还是被饥饿感给打败了。
拿起筷子,挟了一筷子菜闻了闻,还好,没有什么馊味,这才开始吞咽起来。
没汤没水了,咽了半碗饭下去。也受不了了,感觉胃里已经舒服了些,也就索性放下了碗筷。
没一会儿。牢门又开了,还是方才那个牢卒,手中又拿了个托盘。
咦?难道之前的只是开胃菜,又送吃的来了?
直到看清托盘里的东西是笔墨纸砚,这才默默嘲笑了一下自己,这种情况下还一心只想着吃的。真是个没出息的吃货==。
女牢卒道:“上头说了,让你把该写的东西尽快写下来。”
该写的东西?哦,说的就是那些食谱吧。
写当然是要写的,不过尽快嘛……想得美,她又不想尽快死。
本来想说这屋里灯火太暗了写不了让牢卒去多拿盏油灯来,眼珠子一转,话吐回去了,只点点头道:“我省得了。”
女牢卒在一旁站了一会儿,见她开始磨墨,便也放下心来,收拾了之前送来的饭菜便转身出去了,见那饭菜只去了一点点。却也并不惊讶,因为她已经习惯了。
待她出去,连子心手中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取出折扇给自己扇风,心里琢磨着,这会儿应该也到酉时了,想来不会再有人“光临”,于是便剥了闷在脚上的鞋子和外面的官袍,虽说夏天的鞋子和官袍和冬天的材质并不一样,都是尽可能的凉薄透气,但加上里面的中衣和裹胸,已经热死人了,好在这时代的夏天虽说是热,但好歹比后世环境污染严重温室效应过重的夏天要凉快上不少,否则她这夏天可难熬了。
脱了外衣之后,凉快了不少,连子心便坐在桌边,就着昏黄的烛光开始写食谱。
当然,她几乎是写两个字就躺**上歇一会儿,写两个字就躺**上歇一会儿……如此折腾了快一时辰,只见那雪白的宣纸上,只有寥寥百来个字,还不足一道菜的做法。
晃荡着,磨蹭着,夜慢慢就深了。
这宫牢毕竟是在山上,一入夜,凉风一阵一阵儿地送来,气温也下降了不少,连子心不觉着热了,反而有些凉,她抱着膝盖窝在榻上,背抵着墙,看着桌上那燃得已经差不多的红烛,清冷的眸子里倒映着一灯如豆,一袭淡淡的孤寂无助萦绕在心间。
在这世间,她似乎依然是无依无靠,心似浮萍的异界孤魂吧。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那红烛燃到了尽头,火光跳了跳了两跳,灭了。
黑暗中,两滴清泪落到了膝上的折扇上,缩着的小人儿身影僵了僵,胸脯起伏,深深呼了口气,然后伸出手将眼角揉了揉,慢慢用掌心覆上,过了片刻再挪开了去。
一双眼眸,亮如星辰。
优等的心,不须华丽,但必须坚固。
抿了抿嘴,躺下,闭上眼睛,过了片刻,呼吸一片均匀。
……
次日,在女牢卒来送早饭前,她已经重新穿戴整,坐在了桌边。
装模做样地执笔往纸上写写画画,女牢卒进门来,见她这样还以为奋笔疾书了一整夜,结果走过去一看,一张纸上还写了不到几百字。不禁眉头一皱,道:“就写了这么点?”
连子心叹了口气,道:“昨夜烛火太暗了,我这眼睛根本看不清,写了半天才写了一点,后来烛火也熄灭了,我只能睡觉。这不,刚起不久,你就来了。”
女牢卒见她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只得叹口气,将托盘的早饭搁下,冷冷道:“快写。”
将她转身离开,连子心便搁下笔,也不嫌一碗白粥和两个馒头的早饭简陋了,慢吞吞地吃着,整整吃了一刻钟,才摸摸肚子,重新提起笔。
就在她终于写满一张纸的时候,铁门再次开了,而这次进来的,不止女牢卒一人。
这人连子心也认识,御厨选拔赛的评委之一,若喜公公。
见到连子心,若喜公公也有些感慨惋惜,但是当看到她那写了只有不到四道菜做法的纸张时,嘴角却抽抽了,无奈道:“连大人,你就写了这么些?”
连子心道:“您当食谱容易写?”
若喜公公被这么一呛,张嘴就想反驳,但还是认真地看了一眼纸张上的食谱。
三色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