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医的角度看,难产一症,有虚有实。
虚者阵痛微弱,坠胀不甚;实者阵痛剧烈,腹痛不已。
号脉期间,肖瑶见春花阵痛微弱、宫缩时间短,间歇时间长,产程进展缓慢。且,脉大而应成沉细而弱。
是标准的虚证。
肖瑶暗暗点头,还好,问题不大。
春花三十多岁了,才生第一胎,平时不怎么锻炼,又没有做过围产期保健,再加上心情紧张,出现难产的概率当然高了。
肖瑶收了手,低头看着一脸紧张的春花,微微一笑,安慰道:“夫人,无碍的。你气血虚,我给你开个方子,保你无事。”
气血俱虚,无力促胎外出,故阵痛微弱,宫缩短而间歇时间长。
血虚,不能上荣,故面色苍白。
气虚,中阳不振,则神疲肢软,心悸气短。
舌淡苔白,脉虚大或细弱,皆为气血虚弱之征。
稳婆在旁边看着,有些不以为然。
这个时候,产妇气喘吁吁,下身血流不止,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产妇气血虚!这就是小神医的手段?
肖瑶却顾不上看她们,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笔墨,很快写了方子,交给她,道:“速去抓药。熬好立即端过来,不可一刻耽误,记得了?”
“是。”那丫头忙出去了。
门口碰上吴新勇,要来药方一看,见方中党参、黄芪大补元气;当归、白芍、川芎养血活血;茯神健脾宁心;枸杞滋补肝肾;龟板填精补血,吴新勇暗暗点头,“果然是个润胎催产的好方子。”
转身,自己骑马亲自去了。
产房内,肖瑶穿上防护,双手消毒后,取出银针。
那稳婆见肖瑶一身白,诧异过后,暗暗撇嘴,“真不吉利!”
肖瑶示意二人,“解开衣服。”
两人忙依言解开春花的衣服,春花痛苦地呻吟不止,却极力配合。
肖瑶取合谷、三阴交、支沟、太冲等穴位,强刺激、久留针。
很快,春花的情况就好了很多,气喘的不那么厉害了,感觉身体也有了力气。
管家夫人趁机喂她吃了些东西。
肖瑶并不停手,打开药箱,取出皮插袋,在桌上摊开。
刀、钳寒光乱闪,刺得人眼疼!
稳婆和管家夫人都吓了一大跳,一脸惊骇地指着肖瑶,“你你你……这这这……”
肖瑶看了二人一眼,道:“若看不得,不如你们出去吧。”
稳婆强自镇定,暗道:“我走了,钱你全落了!夫人没生,我就没有花红可拿!”
决定不走!
管家夫人当然不可能走。
肖瑶对那稳婆说:“既然不走,就看好了,以后用得上。”
刚才肖瑶已经看过了,春花这胎胎位正,宫口已经开了一半,只要做好治疗,也无须剖腹产,不过做个侧切即可。
正在这时,丫鬟熬好了药端来了,看了肖瑶一眼,肖瑶点头。
丫鬟忙扶起春花,“夫人,喝了吧。”
见春花喝完躺下,肖瑶按摩了一会春花的肚子,杏眼弯弯,笑着对一脸放松的春花道:“你躺好,不要乱动,再忍一会儿,就可以看见孩子了。”
春花含着泪点头,自己已经受了一夜的罪,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喝了药,做了针灸,肯定很快就生了!
肖瑶做好消毒,抬手拿起手术刀,利落地做了两侧侧切。
稳婆和管家夫人两个女人都看傻了,竟然都忘了惊呼。
因为宫缩剧痛让人生不如死,即使不用麻醉,此时的产妇并不会感觉到那一处太疼。
然后,事情就顺利了。
稳婆指挥着春花如何用力,管家夫人紧紧地攥着春花的手,肖瑶在旁边做着穴位按摩,不到中午,“哇”地一声婴啼,春花果然平安生了个儿子!
众人忙上前,稳婆也是个熟手,指挥大家有条不紊地处理新生儿和产妇。
春花一脸汗水和泪水,紧紧地拉着肖瑶的手,却没有力气说感谢的话。
肖瑶喜笑颜开,附耳在春花耳边道:“恭喜你,生了个大胖小子!”
那丫鬟擦擦眼泪,上前跪倒就给肖瑶磕头。
丁元春忙拉起来,道:“门外报喜去吧。”
肖瑶给春花缝合好了,略坐了一会儿,看春花无碍,道:“好好休息,我们回去了。”
产妇休养很重要,只要渡过了生产这一关,后面不受风、不受凉、做好卫生,就没什么问题了。
春花又流了泪,“谢谢。”
肖瑶笑着摇摇头,出了房门。
吴新勇正等在外边,见肖瑶出来,忙抱拳施礼,“谢神医,救她们母子。”
说着,递上红包,“请笑纳。”
丁元春毫不客气地接了。
哼!为了你这个狗官,我们姑娘早上没睡够、早饭没吃好、午饭没吃上……
肖瑶住了脚,杏眼微眯,看着吴新勇,冷冷地,“善待春花,善待明城百姓。否则,你不配有这福报!”
吴新勇一愣,等明白过来,肖瑶已经走了。想想肖瑶话中的意思,吴新勇猛地打了个寒颤……
肖瑶两人牵着马来到青龙大街上,街上依然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看着不远处晃着灯笼却关门闭窗的明月楼,肖瑶道:“走,去看看。”
这明月楼自从送给自己,自己还没有进过呢。知道流霜是自己的亲人,肖瑶对于接受这个大礼,快心安理得了,囧。
和许多酒楼、客栈一样,明月楼也是三层,后面是个院子,在这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