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们应了一声,将金莲的尸首抬了上来,她大睁着眼睛,眼中全是不可置信,死不瞑目的表情。
脖子上有勒痕,但嘴角也有血迹流下来,也干涸了。
“大人,她是体内中毒而死,死后才悬于梁上的,只是,可能是时间匆忙,只怕凶手没有来得及掩去罪证,所以她大睁着眼,嘴角上有血……”副将道,“这些都没有掩饰去,而她的死因绝非是窒息而死,因为勒死的人,脸上的血管会爆出来,舌头也会伸出来,但她脸上的血色却与身上的血色相同,所以副将以为,她绝非是窒息而死。”
副将出自军中,人有千万种死法,他在军中常年累月的浸润一些,自然是知道一些人的死法的。
傅大人脸色更黑了,道:“……真是死于中毒?!”
“虽不知是何毒,但她身上没有伤口,肺中也未有水,应当是被毒杀,其它没有可能……”副将道:“太医大人若在,劳烦他出来一看……”
傅大人便忙让太医出来了。
太医看到金莲的尸首,微微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道:“……大人的后院,实在是不干净啊。”
“让太医大人见笑了,”傅大人难堪的道:“我天天上朝,军中之事,都可管理完善,万万没料到,自家后院却着了火,区区女子,我都管理不善。实在是惭愧……”
太医安抚了他几句,便上去查看金莲的尸身,筱竹捧着兰氏的手,感觉她身上还有温度,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记挂着傅大人的进程,便悄悄的走到门边上来,皱着眉听着。
太医细细查看了之后,才叹了一口气,与傅大人走到廊下,道:“……不瞒傅大人,这位确实是被毒死的,此毒,与夫人所中之毒异曲同工,只是这位份量中的更多,所以才一击毙命。”
“同一种毒?!”傅大人冷笑起来,道:“竟然在我这后院动这种手脚。”
他抱拳谢过太医,便吩咐副将去细查后院之事。
外面还传过来傅大人的低吼和暴躁声,筱竹心中冷冷一笑,正在寻思着,太医已经进来了,看到筱竹,便低声道:“你站在这儿看什么?!”
筱竹道:“不该看么,我们夫人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我想知道老爷他究竟会怎么处理此事?!”
太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你是不是怪老夫没有将此毒之情景告诉傅大人……”
筱竹道:“以老爷之能,只怕迟早会查出来,哪怕查不出来,他也会猜到的,可是老爷却什么也没做,我不怪太医,怪只怪我们夫人命不好,时运不济……”
太医摇了摇头,道:“并非不说,而是不能说,这毒之事,不仅仅涉及到家事,更有国事,无论从哪一个层面上,我都当避嫌。傅大人若有心,我即使是不说,他也会有所为,所以我说不说,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傅大人是有心还是无心,筱竹姑娘,你也不必过于忧虑,无论如何,老夫都会将夫人这毒给解了,至于其它的,不用多想,多想无益……”
筱竹泪流满面,使劲的点了点头,只是心中依然不甘。心也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太医又吩咐人去熬药了,筱竹不敢让别人去,这些日子观察以来,看司琴还算沉稳,便让她亲自去盯着药了,自己则是一步都不敢离开内室。
太医一直隔着帘子,过半个时辰就给兰氏切一次脉,兰氏的脸色依旧很差,面无血色,一直紧闭着眼睛,没有醒。
若不是因为身上还有温度和呼吸,筱竹都会以为兰氏都已经没命了,兰氏的眼睫毛长长的,一动也不动,筱竹看的心中巨痛,心急如焚,喂过几次药后,她不断的问太医,道:“……夫人怎么样了?!”
“正在驱毒,放心,算发现及时,已经正在产生效果,这毒急不得,得慢慢来……”太医道:“有我在,放心,我有九成把握,只是需要些时日……”
筱竹松了一口气,但哪怕太医说再有把握,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太医又开了新的药方,让筱竹拿给管家去匆匆的准备了。
过了一会子,奶娘又跑过来了,低声推了门进来,马上就磕倒跪在筱竹面前道:“……姑娘,我知夫人现在十分惊险,但是,姐儿哭厥过去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猜可能是母女连心,自夫人出事之后,姐儿一直哭到现在,声音也哑了,眼睛也肿了,现在竟然哭的人事不知……”
筱竹听了一时大怒,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来回禀,为何到现在才说,姐儿呢?!”
奶娘吓的瑟瑟发抖,道:“……我以为,我以为哄一哄姐儿就行了,没想到,没想到姐儿的性子这么倔,哄也哄不好啊,筱竹姑娘,夫人成了这样,我们哪里敢添乱,只是没想到,没想到……筱竹姑娘,我们待姐儿是半分也不敢怠慢,请姑娘千万别与老爷说,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若是,若说了……我们的命怕是不保,求你了,筱竹姑娘……”
“还不快去将姐儿抱过来给太医看看,哥儿呢,也一并带回来,快,若是出了事,你们能耽待得起吗?!”筱竹急道。
“是……”奶娘便忙忙的去了。
过了一会儿,就急急的将姐儿和哥儿都抱了过来,筱竹急的不行,忙将傅倾颜从奶娘手里抱了过来,急道:“太医,劳烦你给看看……”
太医点点头,接过婴儿,便来细看,筱竹急的脸色十分难看,又忙忙的去看哥儿